桃核被?她一脚踩进支度司后头的一片小小花圃里了,官署里没有什?么空地?,那花圃就?是户部与兵部之间的一处隔断,长着几丛零星的灌木,还有一些小葱和紫苏,是支度司一位口重的老主?事?种来下饭吃的,官厨的饭食有时会?很糟糕,还比不上生啃葱。
‘员外郎就?能吃软桃,算学官只能吃酸李。’明宝盈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有些自嘲地?想着。
可能是孟容川给的这个桃子熟甜得恰到好?处,倒比多寡不同的俸禄、俸料更叫她生出斗志来。
支度司的差事?对于明宝盈来说不是很难,她心细又?静,算过的账目很少有要重算一遍的,她记性极好?,看过的数目账册在心里总能留个影。
不过短短数月,老主?事?已经习惯有个什?么想不起来的,张嘴就?喊,‘诶,诶,那个明算官’,而明宝盈也总能在浩如瀚海的簿册中?寻出他要的那一本。
“明算官。”这一声不是老主?事?那种糊哑的嗓门叫出来的,很年轻,也很讨厌!
明宝盈没露出什?么不情愿的神色来,给来人行了个礼,淡淡道:“张小主?事?。”
张六郎最不喜欢别人喊他小主?事?,但谁叫张是天下第一姓,老主?事?也姓张,两人虽都是低阶主?事?,但为官年限不同,人情面上总是有高低的。
老主?事?的出身比不上张六郎,甚至连举人的功名都是三十八岁那年才艰难考取的,但他在支度司里怎么说干了也快二十年了,明面上不提,暗里总要比他个混日子的受人敬重。
张六郎知道明宝盈是成心的,嘴角抽了抽,道:“你同你二姐姐可太不一样?了,没她嘴甜会?缠人。”
明宝盈不欲与他说这些话,侧身正要走过,又?听张六郎道:“不过各人喜好?不同,孟外郎他是不是就?喜欢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和会?刺人的性子啊?”
明宝盈站定看他,张六郎一抖折扇,轻轻曳着,笑看她,又?忽得逼近了她,身上的熏香突地?扑了过来,非常腻味。
见明宝盈不躲也不闪,眸中?一丝惧意也无,张六郎讶异过后笑了起来,道:“啧,好?像的确是有点意思,我只当孟外郎牙口好?,喜欢啃硬骨头,到底是他懂得百炼钢化绕指柔的趣味。不过么,你这腰身差了点,比不得你二姐姐那般玲珑有致,掐在手里那滋味,真是,啧。”
他挤眉弄眼的,像是嘬了一口好?酒。
明宝盈受了这样?一句话,竟然笑了起来。
张六郎觉得愈发?有趣,盯着她洁白的贝齿看着,也笑道:“我这话有什?么可笑的?”
明宝盈摇了摇头,柔声道:“只是想起二姐姐说的关于小主?事?您的几个笑话罢了。”
她轻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像是好?笑到都忍不住了,然后就?走人了。
张六郎站在原地?,越想越是面色铁青,一个箭步冲上前攥住明宝盈的手腕,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