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心驾驶车子的吴双突然喊道:“陈然,别睡了!”
“啊?啊……到了吗?”
吴双没好气道:“到个屁!”
“那你叫我干嘛?”茫糟糟的问了一句之后,脑子突然清醒,只因我看见了吴双背后的湿痕,呃……哥们刚才居然真睡着了,还流了不少口水!
车子猛然停下,我下意识的跳下车,并摆出了防御姿势,“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赔你件新衣服行吗?”
“用不着,”吴双将车子停好,然后红着脸瞪了我一眼,“睡的真香,你倒是挺会享受……车没电了,走着去吧。”
我尴尬笑笑,才往前迈一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接近着胃里又涌起一阵呕吐感,赶紧弯腰转身,将手撑在一棵歪脖树上吐了起来。
也不知道吴双是不是被刺激到了,见此她捂着嘴发出一声干呕,然后也跑到我这棵树旁,毫无形象的表演起了口吐莲花外加恶龙咆哮……
有的人喝酒吐完就清醒,而我是那种越吐越难受,越吐越迷糊的类型,我猜吴双也是如此,不然……她为什么要拿我的衣服当纸巾来擦嘴?
……
就这样,我们两个醉鬼相互依偎(搂脖抱腰)就像两只得了偏瘫的小鸭子似的,边走边唱,吸引了很多路人的观望,当然,更多的人还是看惯了耍酒疯,选择无视之,这让我变的更加肆无忌惮,我第一次体会到在公共场合发癫的畅快,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忘情的嘶嚎着,唱完老歌唱新歌,新歌唱完唱摇滚,实在想不到词了我就唱儿歌,一首接一首的唱着,肆意宣泄着我心底的苦闷,直到声嘶力竭,直到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松花江边。
我一屁股坐在离江面最近的台阶上,然后脱掉被吴双弄脏的上衣,给自己点了支烟。
看着平静深沉的江水,我吐出一口烟,感叹道:“可惜我不是什么文人骚客,肚子里墨水也少,不然我还真想借着酒劲吟诗一首。”
“你虽然不会作诗,但你会编歌啊,也挺厉害的。”
“编歌?”
“就你刚才唱的那些歌。”
“我唱的那是人家写的歌,我哪有那才华……”
想了想,我转头看向她,果然,她脸上分明就是嘲笑的表情。
“服了奥,你直接说我记不住词瞎唱得了,还拐弯抹角的埋汰人!”
“别生气嘛…”吴双笑吟吟的坐了过来,然后伸手示意我也给她一支烟。
我假装没看见,同时把手里的烟盒紧了紧,见我久久没有反应,她终于开口说道:“陈然,给我来一根。”
“不给,喝酒的时候你欠那几根还没还呢。”
“我到时候一起还……哎呀,别那么小气嘛。”
我本来想多逗逗她的,但难得看她露出这副表情,还是心软了。
我和吴双吹着风,看着江面,一起抽起了烟,夹杂着江水味道的风似乎也被我俩吸进了肺里,然后又以雾的形式将味道返还回去……
一支烟抽完,吴双忽然很认真的对我说道:“我想跳下去。”
我吃了一惊,“你会游泳吗?”
“完全不会……可我就是有种很想一头扎进水里的冲动。”
我哭笑不得,“你喝傻了吧。”
“你不想吗?”
“……其实我也有点。”
“那我先跳。”
说完吴双猛的站了起来,望着她深邃眼底闪耀着那悸动的火苗,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意思,我赶紧拉住她的胳膊,生怕她真犯傻跳下去。
“别闹!喝多了玩玩火可以,但别玩命,快坐下吧。”
吴双不答反问:“你会游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