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接走了大姐,大姐就这样嫁人了。
大姐家在白云山南岭下,离我家如果走大路,有二十公里,走山路仅十公里。
第二年春节,我便去了大姐家,大姐为我做了一套蓝卡基的新衣服,让我兴奋了好几个月。大姐家山货也特多,油栗子、柿子饼、红枣、野猪肉、野羊肉等让我流连忘返,不舍归家,放假了去一趟少则三五天,多达半个月。
大姐家的两个女儿相继长大时,我已经辍学了。在我开始外出务工回来的第二年秋,大姐夫生病住院。从未干过农活的我,帮大姐割谷、采茶籽等,干了二十天,把我累的走路骨头都痛,便回去了,后来是父亲与哥哥,帮其干了两三天的活,把稻谷才收了仓。
大姐夫好了之后,便开了三轮送客,大姐开始打零工挣钱,供两个女儿读书。这期间,我与大姐走动的多,都相互帮衬着。
两个女儿都很争气,考上了大学,上班后成为了受人尊重的人民教师。
这次还了大姐帮我借的钱。其实大姐也不易,那年大女儿刚参加工作,小女儿还在读高中。而大姐夫开三轮出了车祸,刚恢复身体不久,在县城开了一间日常五金日用品小店,顺带修理自行车与电瓶车等日用品。
大姐夫是位地道的农民,但懂得知识的重要性。他经常说的一句话——“走千里路,读万卷书”。常鼓励我,走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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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离开大姐家时,弢爷打来电话,他听说我们村山泉水泡茶好,叫我陪他去我们村打山泉水,我便应允了,一会便骑摩托车去了他家门口,又坐上了他那豪气大方的越野丰田轿车。
静卧在熊河东面的两口古井,却不知是什么年代就有了。乡亲们亲切地称呼所在地为清水井,井水为\"井吧凉”。
根据墓葬的发现,在明代以前,熊河为蔡氏家族聚居地。门前环流的河叫玉带河,传说为后汉高祖称位定名。至李闯王三次血洗河南后,我们熊氏才从江西迁徏而来,正式入住,称之为熊河。而此处的两口水井,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也是熊河卧虎宝地下潜龙的两只龙眼。
小时候上学后,才知道熊河炮楼左侧的两口井,而且井水清凉,略带甜味。在那时候下雪时修滑道,用秧马当座骑向下开溜时,看着那井口冒着热气,听同伴们讲述,带着含糊地方特色、传神般的井水。
读书时,学校在村子里,下课渴了,便用玻璃酒瓶,上口处系一细绳,趴在井口上打水喝,而有时遇上往家水缸挑水的乡亲,就直接在水桶里灌满瓶子,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趴在井口打水了。而带回教室的水,同学们你一口,我一口,传不了几位同学就喝光了。有时老师遇见了,也会拿起打好水的瓶子喝上两口。于是,就有同学上课前用瓶子打好水,放在讲桌前,专等老师讲课口干了时润润嗓子。
而到了八五年后,随着温饱问题的逐渐解决,农民对饮用水认识的逐渐提高,井水便烧成开水来喝,直接饮用井水的习惯就逐渐取消了。
多年以后,我们从县城或外地回来的乡亲聚在一起喝茶时,提起\"井吧凉”,脸上都流露着丝丝微笑。 我们儿时在一起长大的乡亲,用甘甜的泉水斟着茶,聊着过去,现在和将来,夹杂着家乡的思念,脸上都洋溢着,那一点一滴的幸福。
面对着日出与日落,偶尔天空中有雁飞过,也有白鹭在徘徊,时而鸟声在喳鸣,有时还有在那深邃的繁星夜空下。大家难得在春节时务工回家,或是清明时节祭祀先人前后的闲暇时刻,或是端午节、中秋节偶尔假期抽空回家看望家人。我们相聚在一起,酒不醉人而茶醉人。 在那青山绿水之中,碧空蓝天之下,门前小河依然潺潺汨汨,我们一次次在村口醉人的古道上,演绎着一次次的悲欢离合。
“井吧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