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虽然偶尔也飘着雪花,山区更是奇特的干冷。在白云山南岭下的徐山,上午村口的塘面已结上了厚厚一层冰。岳父在火炉坑中烧了很旺的柴火,上面架着铜质的吊罐锅,正煮饨着猪腿“猪蹄与排骨,散发着一阵阵浓郁的肉香,我不由想起了我的小时侯……
雪纷纷,掩柴门,天飘雾,雪乱舞,玩伴们烤火还叫天好冷。
暮近苍山隐,风雪父归亲。北风啸鸣,茫茫沉沉。白屋低,炊烟贫。
半似梅花?半似柳絮?父亲在木板门前抖落了身上的残雪。我从柴房里正抱着母亲吩咐烧炕火需用的树兜,跟着父亲进了门。
那是一九八三年,我九岁,读小学三年级。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雪啊,是记忆里下得最积深的一场大雪,正值期末考试,上午考最后一门学科数学。因学校就在本村,早晨起床帮母亲生火做早饭时才发觉,昨夜下了从未见过的一场大雪,积雪厚达四十厘米。父亲同哥哥去拿了木梯,把瓦房上的积雪用竹竿赶除掉一部分,怕瓦房顶承载不了积雪的重量,把房顶压塌了。
但那时家里是有规矩的,早晨起床后要说吉利的话,就如春节时亲友间互赠祝福语一样。小孩子不懂的不要乱问,乱说话,不然就会被父亲的“家法”所惩戒,轻则挨训斥,重则挨揍。所以父亲与哥哥清晨赶推屋顶积雪时,我只是莫名地看着,早饭后母亲送我上学时才偷偷地问,知晓了其中的所以然。以至于后来接触到作家莫言的名字,也至于其中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赞与多愁善感的悟思吧?
吃过饭,母亲拿出姐姐穿的胶鞋,里面塞了一层棉花,让我换穿上,母亲在前面用木锨清路,我背着黄帆布书包在后面跟着,到村子公共道上,乡亲们已清好了路,但母亲还是不放心,一只手扶着肩扛的木锨,一只手牵着我一直送到教室的门口……事情过了三十多年,现在想起来,母亲那只扛扶木锨的手肯定冻得厉害。
那天稍远一些村子的同学没来考试,直到第二年开春,老师们又组织了一次补考。
考完试回家后,母亲不让我出门,怕瘦小的我玩耍时跌进深深的积雪中出事故。叫三姐监管着在土坑炉旁自由活动。只要我把木板门打开一条缝,三姐便过来“狠”拧着我的耳朵并把门关好。
直到母亲叫我与三姐取树兜添加土坑火炉时,夜暮已经降临了。只见白雾茫茫一片,雪仍在下。
那时家家户户都烧柴做饭、取暖。林业制度又严励,禁止砍伐松木树枝,那一年秋天父亲又翻新了家里的五间夯土瓦房,没时间准备太多的柴禾。父亲在后山拾大雪压断的树木,直到天快黑下来才回到家中。
父亲抱起我,并询问了我考试的情况。母亲边讲我下午乖巧,被三姐看着没出门,边打开土坑炉上的铜吊锅。
好香啊! 原来母亲偷偷炖了肉。也难怪那天傍晚后屋子里有股浓浓的香喷喷流口水的味道。其实吊锅里面还不到一斤肉,大部分都是萝卜,家里八口人每人分两小块。我馋的直吞口水,好久没吃肉了,还是上次家里修好房子时吃了几小块呢。我自己在灶台上用小木登垫脚盛了米饭,吃完了母亲分我的猪肉,爷爷把他的一块又夹给了我。吃完后又在吊锅里翻,二姐瞪眼看着我又寻到一小块。那时我最小,咋那么馋呢?
提起家里的铜吊锅,就想起了那吊在土坑炉上煮的红薯稀饭,炖咸菜……还有时常父亲捉得野兔肉、猪崽子、刺猬肉等解馋肉了。
第二天放晴后,一家人把院内的积雪卷堆到桂花树下,我唯独一次见过,父亲做了一座雪拱桥,晶闪亮白,形象逼真。我用扯秧苗的工具秧马当滑梯溜玩了半个月,并还叫来了同村少时的玩伴。那个寒假,让我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天气暖和之后一天就萎缩了,两天后就融化的无影无踪了。往后的岁月,再也没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