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是一个星期前被人抓起来隔离审查的。
原因是在他们的大办公室里发现了违禁书籍,需要追查来源。
说是违禁书,可其实那还是单位最早发下来让大家学习的。
只不过现在编写书籍的人被打倒了。
***把宋文他们一个办公室的人全都分别关押了起来.
然后一人给一沓白纸,一支笔,一瓶墨水,让他们相互揭发。
谁也不知道那一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一周后这群人被解散了,说是让他们在家里反省,然后每周交一次悔改材料。
大家都认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了,甚至还悄悄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当天晚上宋文就在家里客厅上吊了。
宋文留下了一纸遗书。
他在遗书中说,在那一周里,他回顾了自己并不算长的一生。然后觉得这一辈子过得无愧于生。
宋文说他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更加没有对国家不忠过。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悔改的?
他更不愿意以一些莫须有的理由去揭发他的同事,他的领导,他的朋友。
宋文说他做不了这种事,所以他决定离开这个世界。
在信的末尾,宋文写了与家人,与妻子断绝关系的证明。
他说如果一定要让他说对不起谁,那他对不起的就是家人了。
活着的时候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荣耀,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的生活。
如今他要死了。
只希望他们能永永远远地忘记自己这个人,好好生活,不要再因为自己的离开给他们带去伤害。
显然这件事对沈宁宁的打击特别大。
在叙述的过程中她几度哽咽得说不下去,声音自始至终都是颤抖的。
最后她说:“宋文这人就是脑子轴,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走上绝路。
他就不想想,他走了袁晓要怎么过!他们俩这才结婚两年,两个人的感情还那么好。”
说到这儿,沈宁宁吸了吸鼻子,对拾月说:“袁晓已经跟医院递了调离的申请,她主动提出去支边了。
我想着要是你方便,把这事儿告诉小何一声吧,毕竟他们关系那么好。宋文没了,怎么也得让他知道。
还有,袁晓走的时候,没准儿他会想来送送。”
拾月的眼泪擦也擦不干净,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能点头,对着话筒那边说:“好。”
拾月没有在公社多留,她这会儿也没有心思闲逛,从邮局出来就开始往家奔。
尽管拾月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停留,可回到大队的时候都已经十二点多,都到了午休的时间。
拾月没有立刻去找何立轩,而是先去了大队长家。
孙永福家在队里也算是富裕家庭,他一家子都能下地,上没老,下没小,根本没什么负担。
所以,虽然他家也舍不得吃午食,但一家子到中午的时候多少还能一人分个饼子,垫吧垫吧。
此时孙永福刚吃了个玉米面饼子,这会儿正心满意足地搬了个小板凳,靠在石磨上晒太阳。
然后拾月就推门而入了。
看到拾月,孙永福来了精神:“东西都寄出去了?”
“寄出去了。”
“那运费呢?要不你把收据给我,回头队里给你报了。”
拾月摆了摆手:“我沈伯伯说运费他们厂里出,到时候会跟货款一起寄过来。”
听说连运费食品厂都给出,孙永福立刻眉开眼笑。
看他心情好,拾月继续说道:“队长叔,我刚才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