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性的,或者说操作性的。雷果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知道他们三个人几乎每天都在做动物活体实验,至于做什么,怎么做,雷果不说,他们两位也就不说了。
雷果倒是非常重视我在多能细胞诱导培育繁殖方面的能力。他说,这里也有各种由多能细胞诱导培育出来的各种细胞送来,可是并不是什么细胞都能要到,有时送来的细胞让人哭笑不得。
他说:既然这里来了你这样的高手,你要是能帮我们诱导培育出各种我们要的细胞就好了。
我问他需要什么细胞,他说,首先是人体细胞,很多都需要,比如能构成完整的耳朵的,或者能构成完整的鼻子或嘴巴的,还有肾脏细胞,等等等等。我问他要这些细胞做什么,他说,许多事情现在还只是想法,粗浅的想法,要做了才知道。我说,你这里不是主要做动物转基因的试验的吗?他说:光做动物的意思不大。
于是,这一年来,我一大半的时间用在根据雷果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诱导培育各种人体多能细胞。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成就其实相当的不凡呢。培育一种特殊人体部位的细胞,不是说的那么简单的,要有思路,尽可能正确的思路,要有灵感,没有灵感就没有思路,有了思路还要反复试验,发现一条路走不通了要及时掉头,走另一条路。更何况,雷果的要求真的是奇怪的,而奇怪意味着高难度。举个例子,他说要培育出人类鼻子相关的所有细胞。听着简单吧。可是就这么一个鼻子,其实含有非常多的元件,比如外鼻骨,软骨,鼻神经,皮脂线,静脉血管,鼻粘膜,会长绒毛的内皮,光滑的外皮。要把一个鼻子含有的所有细胞都做全了,需要大量的人力或者很长的时间。这实际上就是制造出一个完整的人体器官了。我只能尽量。也就是说,做出一些主要的细胞来,其余的借用已有的也就是说别人已经诱导培育成功的用于其它人体部位的细胞。比如,人体有26种神经细胞,其中有10来种已经有人用多能细胞诱导培育出来,我取其中一种作用比较接近的就行了,不必去培育跟鼻腔内外神经完全一样的神经细胞。
其实,雷果一开始时是怀疑的。他知道这些事情的难度。可是,在他把我第一批研究成果拿去做实验后,几天后,他的眼睛又眯得很细很细了,而且是带弯道的那种。他说:我请你喝酒。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其实我跟他一样高兴。搞科研的人都知道的,这就叫成就感。
而且我也知道,我的成就来得比许多人快。
我说:你们做的都是什么样的活体实验?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在我们实验室隔壁那个小实验室里,我旁边站着百合。
百合说:你跟我来。
她走在前面,我们从过道那个墙壁裂开的门里走出去,沿着过道走到大楼中间,也就是说,右手即西面是大楼的大门,左手即东面是一条小过道。这条小过道也是需要有脸的通行证才走得进去的,或者说,凭着有通行资格的脸走到那边的墙壁前,墙才会裂出一道门来。
小过道尽头是一条两边通的横向过道,很长,跟实验室是并行的。我们向左边走去。两边看着都是墙,可是在我们走到这条过道尽头处时,我们左边的墙裂出一个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