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组大小球组合后面的墙上都有显示屏。这停下来进行输入输出的球后面的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显示着实时的流出液体的浓度、纯度、温度、流量等的变化。然后在小球的液体输入时,上面有6个小的显示分区分别在显示注入的液体的各种变化,同时下面大的显示屏上也在显示综合性的流入数据的变化。
也许你会觉得这些描述蛮枯燥的。可是我当时是激动得浑身湿透了。头发都开始滴水。
在苏珊的微笑里,我感觉到一种关心。也许她觉得奇怪,这么普通的事情怎么会让我出那么多汗的。可是她没有问我。
最后还是我问她:这是牙细胞?
她说:是的。
其实我也是刚学来的,因为我之前在那两个实验室里人细胞那个里,恰巧看到了这种粉红色的液体。
我说: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生物反应器呢?
我提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走到了一个发出声音并且颤抖着的大球面前。
我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大球和上方的小球里装着我最熟悉的细胞,即心肌细胞。里面的量都很少,大球里的液体只浅浅地铺在底部,那些小球里的也厚实不了多少。
但是它们都在起伏。也就是说,它们展示着它们作为心肌细胞的本色,它们有别于其它所有细胞的特点,即它们会跳动。尽管只是薄薄地铺在球体的底部,它们的数量已经是无数亿个了。不看这边墙壁上的显示屏我也明白。
苏珊的回答象是一个道歉:原来是希望能够装满或者说装到正常的量的。但是现在繁殖速度还是太慢。你知道的,繁殖出来的细胞不能一直放在同一个地方,因为它们会死亡,越死越多,连带着把新注入的细胞的纯度也带下去。
我说:没关系的。我随便问问。
我的回答象是在接受道歉。
苏珊给我安排的工位有两个,一个在小楼里。另一个在大房子里那个人细胞实验室。
我又多了几个朋友。
我们散步的队伍再次扩张。
他们都说,对我是有印象的,经常看见我和两个小姑娘一个大男人走到海边去。有的说,在酒吧街也见过我。有的说,她或者他在食堂楼里见过我。
他们是在b4食堂里吃饭的。也就是说,跟科雷和若雪在同一个食堂。
走在一起后,有一段时间里,科雷和深皮肤纳丝林也重新参加了这个散步行列。我才知道,科雷、若雪跟他们几个在一个食堂里吃了好几年的饭,竟然并不相识。
而我发现了我一个毛病,除了在一开始尤其第一年里疯狂寻找失联牛航的同行者时,在找不到同行者之后,我几乎不再关注与我无关的人,也就是说,并不是我记性不好,而是我有选择性忽略的毛病。这些新同事,有的我有一丝丝印象,有的连一丝印象都没有。
挺不好意思的。
但其实这里的每个人好象都有一点这样的毛病。或者可以称之为冷漠病,忽略症。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充分冷漠和全体忽略的地方。
这些也导致我们的散步团队聚而复散,散而再聚,最后是聚少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