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他出生时,父亲已然锒铛入狱,五岁时,那个叫陈宝的男人在狱里畏罪自杀。
陈向东出神盯着江贺宁精致的侧脸,她爱出汗,鼻尖上挂着一枚玲珑的汗珠,摇摇欲坠。
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唤,倏忽砸到地上。
砸出一片尘土飞扬。
江贺宁,对不起。陈向东在心里无声请罪。
替我向过去和未来的你,都说声对不起。
——
两个小时的课上完,江贺宁头发几乎湿透。
她一个一个和孩子们说再见,并且叮嘱她们第二天一定要按时过来。
一个叫提巴的小女孩像是还有什么话说,眼睛亮亮的,磨蹭在后面不时回头看一眼江贺宁。
江贺宁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柔声问:“怎么啦?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热谷语她说的磕磕绊绊,但好在提巴听懂了。
“你好漂亮,”提巴凑在江贺宁的耳边,轻声说。
她黝黑的小手从肥大的上衣外侧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一颗糖。
那颗糖是一颗再简单不过的水果硬糖,包装纸上的字都有点褪色了。
一定在提巴口袋里放了很久很久,她自己不舍得吃。
江贺宁看见小女孩脸上的羞涩与黄昏天色相衬,美得令人震惊。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
来之前,她的同学们心里都是有点打退堂鼓的,不知道一个陌生地方的乡下到底安不安全,值不值得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屈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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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在临行前说“穷乡僻壤出刁民。”
他们以为这里远离城市,文明也尚未开化。
但是总有美而善的小芽自己拱出来,在这片土地上悄悄成长。
江贺宁摸摸提巴的脸颊,“等我一下好不好?”
提巴点点头。
江贺宁回到教室,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块巧克力。
这是昨天收拾得时候周恬硬塞给她的,说是到了这里万一吃不习惯,难道就这么饿着上课吗?
周恬振振有词。
江贺宁把巧克力塞进提巴的口袋。
“这是什么?”提巴小心将手放在巧克力上,不解地问她。
“糖,”江贺宁说,“非常好吃的糖。”
提巴脸上迸发出欣喜的笑,她朗声说:“谢谢你,我要带回去给我弟弟和妈妈吃。”
江贺宁刚要说这是给你的,留着自己吃好不好。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向东突然又递过来一块巧克力,和江贺宁的不是一种牌子,但是更大块一点。
他像江贺宁一样蹲下。
两人就这么蹲在提巴面前。
提巴听见这个哥哥说:把这块给他们,口袋里那块留给自己好不好?
她用力点头。
江贺宁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提巴,手还插在兜里像是怕巧克力跑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酸。
她转身,猝不及防对上陈向东的目光。
“走吧。”
江贺宁觉得这人也不算太糟糕。
刚要叫车,就看见陈佳佳一路小跑跌跌撞撞过来。
“宁!”他大口大口喘息,脸上的脂肪肉眼可见抖动着。
“村子前面的桥被水冲开了,现在车子和人都没办法过,真不好意思……”陈佳佳觉得非常抱歉。
“绕路的话需要多久?”
是陈向东在问。
陈佳佳听见是江贺宁身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