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发现,孙母今天打扮很是素净,日子好过后她每日都恨不得把自己往富贵相打扮,金银首饰变着法子往身上戴,恨不得直接把一个大金元宝顶在头上。
可是今天却连一个银簪子或者银耳环都没戴。
“娘!”
见孙志高发火,孙母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老实交代:
这几日在东京城里逛那些铺子,孙母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女子。
听到孙母的乡音,那女子主动上来攀谈,孙母见她打扮华丽,穿着一身绫罗绸缎,也就没多少戒心。
谈起来才知两人是同乡,甚至还是隔壁村子的,女子因家里贫被卖作奴仆,但是她运道好,讨了主子欢心,最后甚至被一个公子哥儿看中,纳为妾室。
女子说在东京城里日子虽好,但是远离家乡,乡愁难解,能在这里遇到孙母很是高兴,就主动设宴摆酒宴请了孙母。
还康慨解囊,送了孙母不少礼物,其中不乏金贵的珠宝首饰。
孙母见其大方,贪婪心起,也很主动地和她交谈往来。
后来,女子提到有一个有趣好玩的地方,说带她去长长见识。
她好奇就跟着去了,去了才知道那里是一处玩一种叫做马吊的玩意的地方。
打马吊的都是女子,所以孙母没有那么戒备,起初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看,但是看着女子把一张张小木头牌子打出去,没过多久就赢了一小座碎银山。
孙母看得眼热,心里更是火热,在女子的劝说下也就下了场。
“起初那几圈我的手气好得很,频频上牌,没多久我就赚了一百多两。可是后来慢慢运道就差了,连输了几把大的,赢的银子都输回去了,还倒贴了不少。
我那时候想收手的,但是就是一脑门子心思想着把刚才输掉的银子给赚回来。现在想来,定是魔怔了!”孙母泪流满面,一想到那些失去的金子银子,她就哭得更大声了。
好心疼啊!
“那后来呢?你究竟输了多少?”孙志高红着眼问道,眼神里还有一丝希望。
或许输得不多呢?
可是孙母的回答彻底击溃了他。
留在孙母那里的所有现银现钞,带过来的金银首饰,还有那女子送给她的礼物,全都没了。
输了个精光。
现在孙母的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哈哈哈!”孙志高失心疯似地仰头长笑,好算计啊好算计啊,这下他们别说回宥阳的路费了,连今晚下榻安睡的钱都没了。
一想到自己主动在和离书上写下,把盛淑兰带来的嫁妆还有盛家给的其余资产都全数奉还,他就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彻头彻脑的大傻子!
一无所有了,彻彻底底地打回了原形。
人没了,钱财也没了。
直到被客栈的小二赶出门口,孙志高的笑声还没停,在孙母的惊慌失措中,在过往路人的怪异目光中,凄凉的笑声在空气中弥散,被风撕碎成零碎的一片片,最终消失无迹。
......
“这么说来,那他们母子岂不是要流落街头了?”
盛府花园里。
还是那处亭台,何天正在讲故事,故事主人公自然就是孙志高,而听众就是坐在他对面的如兰和明兰。
亭台十几步外的小径旁,阿大也在做着和何天同样的事,只是听众换成了丹橘和小桃。
何天点点头,伸手接过如兰递来的一颗红樱桃放入嘴中,将核吐在帕上,接过明兰沏好的茶汤用了一口,面露惬意。
“公瑾哥哥,这果子甜,你多吃点。”如兰用嫩白玉指捏着樱桃递了过来,等何天接过后,双手托腮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