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虫子,有点儿像铁线虫,陆知鸢用手捏住,放到假谢三鼻孔前。假谢三懵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呼吸加重,睁大眼睛看向陆知鸢。
鼻息扑到濒死的虫子身上,虫子开始挣扎,朝着假谢三鼻孔的方向。深知此虫厉害的假谢三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想要逃走,被陆昀和马都尉联手摁住。
“害怕呀?”将虫子靠近了些:“我呢,脾气不好,性子更差,也没什么耐心。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发誓,真不知道这虫子叫什么。”假谢三紧盯着陆知鸢的胳膊。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小姑娘,在见过街上的惨状后,还能淡定地捏起虫子逼他就范。这就是北凉柱国大将军的外孙女,谢家的后人?幸好她天生有疾,活不到及笄,否则,南楚危矣。
假谢三脑袋向后,被陆昀用膝盖顶住,动弹不得:“陆姑娘,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下一个问题。”陆知鸢示意陆昀将假谢三摁到地上,捏着虫子盘腿而坐:“你假扮成谢三,混入我大舅舅府中是何目的?”
假谢三动弹不得,为求生,据实相告。
他是南楚安插在北凉都城的探子,任务是监看六部官员的动态,看看有那位官员可为南楚所用。潜伏北凉三年,为南楚收买了四位大人,其中工部一位,户部一位,吏部两位。工部那位,制造了名动京城的房屋坍塌案,帮南楚除去了一个眼中钉,后被人举报,斩首示众。
没过多久,户部那位因渎职罪被罢免,吏部那两个也因为牵扯进了别的案子进了大牢。
假谢三垂着脑袋:“功过相抵,我被安排进了谢府。”
“在谢府半年都做了什么?”陆知鸢眸中渗出一丝寒意。
假谢三打了个冷颤,说除了顶替谢三外什么都没做,不是不想,是没有机会。假谢三告诉陆知鸢,到谢家的第三个月才被准许接近主院,运送和修剪花草时旁边都有人看着。毫不夸张的说,他入府半年,除了扮成谢三时,就只远远的见过谢屿安一面。
杀死谢三的密令是藏在花盆里送进来的。假谢三只知道他是八号粮铺的伙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府里送账本。身为低等探子,他没有资格和身份去询问发布者的目的,只能遵照命令行事。自接到密令那日起,他便日日等待,寻找机会。
老天似乎有意帮他,真谢三入府送账本那日,他刚好在后院里修剪花草。真谢三腹痛难耐,急着上茅厕,担心账本出问题,交与他保管。他认出了真谢三的身份,见四下无人,用捆绑花枝的绳子将其勒死,拖进旁边放置杂物的小屋里。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小屋旁守着,因他花匠的身份,无人质疑他为何在小屋附近徘徊。
后半夜,待府中之人睡下,将尸体从小屋转移到池塘。为防被人发现,他特意下到池塘中将污泥挖得深了些。
踩着晨起的第一缕微光,以花匠的身份离开谢府,摇身一变,成了八号粮铺的谢三。
“有个问题。”马都尉摸着下巴:“谢三死了,你变成了谢三,花匠呢?谢家的花匠无缘无故消失,这谢家的人都不去找的?”
目光落到谢屿白身上,谢屿白背过身去咳了咳:“我与兄长极少见面,不知他府中之事。我府上是没有花匠的。”
假谢三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是谢家不找,是我事先做了安排,我也怕谢家派人调查,在任务没完成之前就把我这个假的给揪了出来。”
“我是探子,南楚探子,任务失败只有一个下场。我惜命,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活着就得把任务完成。”假谢三深吸一口气,“早在那个谢三送账册来之前,我就跟管事的说我要回家几天。待他们想起我时,京城已是这番局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