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弦月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
孙筠语也顾不上解释别的,强自镇定说:“呵呵,是郁之那小子到了,他以前哪儿得罪你了,现在我让他给你赔罪。”
说完她小跑着去开门。
“妈,你...”
“闭嘴!”孙筠语快速斥了他一句,接着转向身旁的霍峤,不仅表情柔和,就连语速也像哄三岁的小孩,“霍峤啊,不是说你。”
裴郁之:...
“阿姨,突然来访是不是打扰您和叔叔了。”
“倒是没打扰,”孙筠语笑容有些勉强,“其实,你妈妈比你们早来了几分钟,我还没来得及给郁之打电话。”
霍峤眼皮微动。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叙旧了。”
“崔姨您好。”
裴郁之反应很快,立刻像是跟崔弦月没发生过争执一样,恭敬打招呼。
霍峤垂着眼皮淡淡喊:“妈,你怎么到这来了?”
崔弦月耳朵一震,她已经很久没听过霍峤喊她妈妈了。
还有,裴郁之这个小兔崽子竟然也有这么乖的时候?
呵!
崔弦月心里快酸死了,表情很不好看。
孙筠语看着几个人的表情,以为崔弦月不满意裴郁之,她眼珠一转,一下揽住崔弦月的胳膊往里走。
“我好久没跟你说说话了,你把霍峤培养的也太好了吧?在东苏他上学忙,我一直没时间喊霍峤到家里去,我看他啊就是继承了你画画的天赋,学业有成!听说他几次作品都得了大奖,不像我家那个,跟他爸爸一模一样,毫无艺术细胞的理工男一个。”
“你在笑话我?唯一的儿子不会管公司反而去学艺术?”
“..崔弦月,你今天吃枪子来的?”
“孙筠语你疯了吧?竟然说我吃枪子?”
“呵,从进门就阴阳怪气的,我本来还想把拍来的一副春山居人的画送给你..”
“你以为我缺你一幅画?”
“那正好,我自己留着看!”
房间里沉默片刻,崔弦月不情不愿开口:“...画呢?”
裴郁之和霍峤在后面跟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尤其是霍峤,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崔弦月看着张牙舞爪的,似乎被孙筠语吃得死死的。
她以前可是跟霍峤说,孙筠语是她的小跟班。
不过霍峤对她依然没有好感,这么多年他对崔弦月的亲情已经被她亲手扼杀。
现在崔弦月主动示弱,估计也是因为不想在孙筠语面前示弱。
霍峤心里像是放下一块不轻不重的石头,石头虽然不重,却挡住他心底某块地方的阳光,让他整日在阴暗里独行。
霍峤朝裴郁之笑:“我们也过去吧。”
裴郁之有些担心他,“你没事吧?很抱歉,我不知道今天你妈会到家里来,我应该来之前再打个电话的。”
霍峤摇头:“你在说什么傻话?不管其他的,就只看她和孙阿姨的关系,以后也不可能什么事都避开她,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不好的。”
裴郁之眸色微暗,握着他的手指收紧。
就像霍峤想的那样,崔弦月即使再落魄,在霍峤面前依然高高在上。
在裴家别墅里,崔弦月一次都没看向霍峤,就像他是空气一样。
她话不多,但那副画作她应该真心喜欢,见到后她眼睛很亮跟孙筠语说一些专业术语。
裴郁之想起他妈说起霍峤继承了崔弦月的天赋,应该不假。
崔弦月和孙筠语当年都是魔都美院的学生,而且崔弦月应该天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