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晨试探地踩了一脚,很稳,她不知道是纸人变坚固了还是自己也轻如薄纸,潘晓晨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走在纸人梯上,稳当得很。
翠莲在后面说:“祝你好运!”
潘晓晨扭头冲着翠莲使劲儿点点头:“等我出去一定帮你完成心愿。”两个人挥手作别,潘晓晨一个人上路了,她只有一个信念:岳东林一定会开门迎接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纸人梯望不到尽头,只有夜明珠闪着微弱的光亮,潘晓晨看不到镜子,看不到烛光,看不到岳东林,她越走心越凉。
岳东林急得大汗淋漓,红线断了没法接上,现在还有一线希望就是让蜡烛复燃,不灭,也就是长明,岳东林突然想到秦始皇的骊山陵墓,以水银为江河百川,以人鱼膏为烛,制成长明灯,久久不灭!
所谓人鱼,是一种类似人形的鱼,还有四只脚,有两种说法,秦始皇长明灯的灯油,一种说是用娃娃鱼身上的油脂做成的,还有一种说法是用海中鲸鱼的油脂做成的。
岳东林曾经读过的关于长明灯的史料一下子都涌到了脑海,他想到《拾遗记·方丈山》中也有记录:以龙膏为灯,光耀百里。
不管是人鱼膏还是龙膏,总之制作长明灯的燃料大部分都是水生动物的脂肪。
这个节骨眼哪里有什么人鱼膏呢?“水生动物……”岳东林不住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他突然想到李来发家里不是开鱼塘的么,或许李老有办法。
岳东林赶紧打去电话:“李老,我现在遇见了棘手的事情,想要同一根蜡烛燃尽后再重新点燃不灭,想问您有没有类似人鱼膏的东西,这根蜡烛还剩下一些蜡油,用人鱼膏包覆起来或许可以燃得时间更长。”
“人鱼膏?”李来发沉思片刻:“我还真有,也是存了40多年了,是当年卖鱼的时候收集的,我给你送去。”
李来发送来了人鱼膏,岳东林并没有告诉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眼下点亮蜡烛救潘晓晨最要紧。
岳东林打开水杯,底层先放人鱼膏,在中间挖出一小块地方,把地上的蜡油刮下来,放在人鱼膏里面,再把烛芯插在中间。岳东林点着烛芯,焰头的火浅蓝色,盈盈一点,忽闪了几下也没灭,很快就把周围的蜡烛油和人鱼膏融化,像油灯,莹白色的蜡油和人鱼膏慢慢融为一体,融合成一块,烛光飘曳,镜子中浮现出一个漂亮女孩的剪影。
“晓晨!晓晨,我看到你了,我在这里呢。”岳东林终于看到了潘晓晨,激动得牙齿打颤。
但潘晓晨仍然一脸茫然,那种无辜的表情让岳东林心疼不已,蜡烛点亮了,但是潘晓晨好像并没有看到他,岳东林伸手想要去拉她,仿佛她就在眼前,但隔着镜子怎么可能能拉到。
“晓晨,你不要怕,我这就够到你了,你把手递过来。”岳东林使劲伸着手,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可以穿透镜子触摸到另一个世界了,马上就能拉住潘晓晨了!“晓晨,我拉到你了!”
“哗啦”一声,岳东林惊喜的心跌落谷底,镜子碎了,他心急内力过大确实穿透了镜子,但是并没有穿到另一个世界。
岳东林看着一地的镜子碎渣,心在碎了一地,这是潘晓晨唯一能出来的通道,现在被彻底关闭了。岳东林傻眼了几秒,不禁悲恸地哭起来,大多数人哭是往外哭,释放地哭,岳东林的哭是憋着劲儿往里哭,肩膀耸动,胸腔起伏,听不到太多的声音,但每一下都像山林猛兽在互相撞击。
“别哭了。”
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岳东林,岳东林低着头不回,手里紧紧地攥着镜子碎片,嘴里哆哆嗦嗦地说着:“晓……晨,我……我……对不起你。”
“哪里对不起了?节哀顺变。”
听到这句,岳东林更是悲从中来,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