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绾闷头吃饭的模样,若不看那胎记,她那一张鹅蛋脸粉嫩至极,卷翘的鸦睫在眼底洒下淡淡的阴影,几缕发丝微微垂下,更添几分柔美,再看那樱桃小嘴鼓鼓囊囊又有几分可爱。
郑砚尘一时恍惚。
看了看外面,郑砚尘喊了流觞过来。
“少主公,何事?”
郑砚尘欲张嘴,“好好将少主公送出去,他身上有伤,不得怠慢!”
流觞抬眸,郑砚尘石化了!
若说在益州,他觉得苏绾之所以心情不好,或是因为压抑太久回到益州终得释放。那现在呢?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嘘寒问暖,只因为自己的一个笑脸,一句安慰遮掩便喜不自胜的苏绾,好像,不在了。
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再待在这里那便是恬不知耻了,他可不是这般不要脸面的人。
郑砚尘起身怒瞪了眼苏绾,想说,日后我若是再主动找你,便是狗!可太不文雅。
他只愤怒道:“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懒得再踏足这院子一步!”而后愤愤离去。
“李嬷嬷,往后不必如此欢迎他。”
李嬷嬷向前道:“老奴知道小娘子的委屈,也看清了你如今的作为,可是你若想在这国公府立一番天地,只靠自己是不行的。”
苏绾没有威严如何去拉拢人心呢?便只是让郑砚尘来稍坐片刻,也证明他们家女娘没有议论中那般受冷落。
苏绾知晓李嬷嬷的心意,便握着嬷嬷的手道:“我知道嬷嬷疼我,你放心,我自有我的打算。”
李嬷嬷不再多言。
“嬷嬷,这鲈鱼羹其实和以前一样美味。”
见苏绾笑容清甜,李嬷嬷也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用过晚饭后,苏绾来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回到十七岁的这几日,因种种原因她未能好好看看自己这张脸。她用手掩住那胎记,笑望着自己,只是等突然看到镜中的那幅画时,苏绾骤然变了脸色。
她起身走到那幅画前,看着画中身着粉色衣裙,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海棠花的少女,苏绾猛地将那幅画扯下来。
这是初见之时郑砚尘所画的。这幅画将苏绾的神韵画的刚刚好,可见作画者是用了心的。可当苏绾为此对郑砚尘动了心时,他却再不是苏绾心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了。
流觞进来催苏绾去沐浴,苏绾伸手将画递给来人,“把它烧掉。”
“明日你去告诉阿嫂,就说我请示过父亲要回苏家一趟,那账本等我回来再看。”
流觞不解,“少夫人,你糊弄过去就行了,为何要去受那份气?”
苏绾淡笑,“我就是要去看看那账本。”
看看那国公府,如今是不是像表面这般繁盛。
等又交代了李嬷嬷和流觞一些事宜后,苏绾堪堪睡去。
翌日,苏绾用过早饭,向温氏请了安便出了门。
她乘上马车,先是去了东市的玉食坊买祖父爱吃的桂花酥。
马车就停在铺子不远处的一角,苏绾和流烟在等着买糕点的下人。
流烟看向窗外,“夫人,你看对面的人是不是?”
苏绾皱眉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宽大的马车上,窗帘收起。身着黛色锦袍的男子正坐在马车里,一双冷眸慵懒地盯着自己,眼神清冷如雪。
苏绾瞳孔一缩,紧绷着脸将那窗帘“啪”地一拉,敲了敲车壁道:“换个地方等!”
看着幽幽离开的马车,谢隐挑了挑眉。不过想起方才,他觉得有趣,那苏娘子像是炸了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