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呜呜呜地哭起来。
屋里众人也都听着,惊愕的样子。
棉娘安慰道,“亲家叔,您节哀,这确实是太不幸了。那你们去县城里看过究竟没有?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大郎的尸首带回来了没有?可有仵作去检验过死因?”
这下,赵家夫妻两人有些眼神躲闪。
“自然是去看过了,掌柜的给我们大郎赔了一点安葬费,大郎死得惨,我们能不去见他最后一面?”赵母开始说话了。
棉娘又道,“大郎的尸首何在?具体是哪天被行凶的?报了官府衙门吗?那行凶之人,可否抓到了?”
这下,赵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理直气壮道,“尸首没带回来,人家不让带,反正是被砍死了,官府也报了,官差说,尸首要留在县城里破案,到时候案子破了再让我们去领……”
就在这时候,棉娘的声音突然一沉。
没了之前的和气。
语调缓慢但清晰,“那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家大郎现在尸骨未寒,冤曲未解,你们身为父母,不在县城里为他奔波或等待消息,就回来,立刻到我们盛家来要回聘礼了?”
赵家夫妻有些心虚。
但话语上不认输。
“这有何不可?我们总是呆在县城里,吃喝住都要花钱,我们都是乡下人,哪里呆得起?布庄的掌柜让我们先回来,说官府自会替死去的大郎作主,我们自然就回来了,还能怎么着?我们都是贫苦百姓,还能与县城的官府叫板不成吗?”
“至于你们盛家,两家亲事不在了,来找你们要回聘礼,难道不应该吗?”
……
棉娘又沉声问,“大郎在布庄里出的事情,布庄给了你们多少银子的赔偿费用?”
“你管这么多作甚?给多少银子,都与你们盛家没有半点关系。”赵家夫妻紧张起来。
盛大婶子一冷静下来,也找到了苗头。
她开口道,“这真正是领养的儿啊!不心疼啊!布庄给你们点银子,你们就不管大郎的死活,回家来了,连尸首都不要了,你们这领养的父子母子感情当真薄弱,是不是大郎这一死,刚好给你们赚了一大笔银子,正合你们意啊!”
赵家夫妻仿佛被人戳穿了心思一般。
跳脚起来。
赵母的声音尖厉,“你胡说什么呢?大郎是我们领养的没错,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是乡下贫苦人,一没权二没势的,能不听官府,不听城里人的话吗?你的意思,让我们老两口给大郎陪葬了,就是心疼他吗?说什么银子?我们养了大郎二十年了,他死了,人家赔点银子给我们,我们拿了,过分吗?再不济,我们也是大郎的父母!哪有不心疼孩子的?”
“依我说,千错万错,就不该定了你们家的丫头,定了之后,别人才和我们说,她克夫!我们那个后悔啊!”
……
又开始扯东扯西了。
一说到盛二妹,盛大婶子也开始护犊子了。
开始争吵不休。
好在,盛老爷子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盛老爷子是个爽快人,赵家人的要求也很简单,退聘礼。
当初下聘礼的人,是赵大郎自己来下的。
下了大约价值五两银子东西的聘礼,好在盛家人不差这点银钱,没有动用,打算将来,二妹出嫁的时候,全部给她陪嫁过去的。
没想到,赵家人来要。
盛老爷子二话不说,让盛大婶子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时候,盛二妹冲了出来,她的眼睛都哭肿了。
看着,就怪让人心疼的。
棉娘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