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还以为沈殊玉被落在景安城里了。
裴含章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沈殊玉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背影。
一路上,沈殊玉越想越气,离开景安不久,她便驭马跑到孟庭芝那一侧,又敲了敲马车。
“三哥,停车!”
“吁!”秦灵泽赶忙拽住缰绳把车停了下来,“怎么了?”
沈殊玉跳下马背,把自己的缰绳丢给孟庭芝。
“庭芝,你帮我牵会儿马,我有点累了,想上车休息一下。”
“好,”孟庭芝赶忙答应着,接过了她手中的缰绳。
沈殊玉钻进马车里,随意挑了个包着柔软衣物的小包袱抱在怀里,然后往车里的角落一缩,闭着眼睛对一旁的陆明珠小声说道:“我先睡会儿。”
“哦。”陆明珠眨着眼睛看她。
沈殊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裴含章回过身来,只看到了帘子放下前沈殊玉纤细又灵活的背影。
重新上路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陆明珠掀开车帘看到频频回头的裴含章,终于意识到了沈殊玉脾气反常的原因。
不过,眼下不是个追根究底的好时候,她默默地展开一件披风盖到沈殊玉身上,自己也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秦灵泽掀开帘子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门道,只好回头冲着马背上的孟庭芝摇了摇头。
孟庭芝略一沉思,便把目光放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裴含章的背影上。
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吵的架?
中途几人在一条河边停下休息,裴含章把马拴好以后独自站在岸边对着河水发呆。
那天口不择言地对着沈殊玉说了那些话以后,他心里便十分懊悔。
有心去和沈殊玉道歉,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而且这似乎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事。
虽然在处理崔弗一事上两人看法不同,可他回去后仔细想了想,沈殊玉那天的话其实说的不错——她救不了所有的人,她也有自己的担忧与顾忌。
裴含章叹了口气从地上抓了把小石子,一颗颗往水里丢去。
水面上不断绽开大大小小的涟漪,像是他的心一样,始终无法平静。
“在干嘛?学精卫填海啊?”陆明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裴含章一听是她,立刻收拾好杂乱的心情,换上了一副平和的笑脸。
“陆姑娘。”
沈殊玉还在车上歇息,陆明珠往秦灵泽和孟庭芝的方向看了看,那两人正在远处的水边研究怎么抓鱼烤鱼,丝毫没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
她这才把目光放回到裴含章身上,“你们俩为什么要吵架啊?”
“没……没有啊。”
陆明珠单刀直入,裴含章倒是支支吾吾起来。
:()明月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