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放下所有的事情,我必须回永州去。正如你阿兄那样看重你,他这些年找你找得几乎疯魔,但如今的他也无法放下一切立刻来到你身边。”
崔寄的话一字一句十分平和,但却又于其中透出未曾掩饰的内疚不安,明明是他们如此热切期盼,但却连将期盼之情热切地展示给阿璀都做不到,这样的无可奈何啊。
“崔先生不必与我说这些,你们自然有你们该做的事情,若当真因旁事而置百姓于不顾,那你们与前元乱世的掌权者又有什么区别呢?”每个人各自身在其位,自然有在其位理所当然应该去做的事情,关璀并不觉得因着这一层身份,他们就该抛下一切围着自己转。
崔寄感叹于她这样豁达的性子,却又无奈她站在那样的高度来看这件事:“你愿意去金陵吗?去见一见你阿兄,无论你最后愿不愿意留在金陵,总归还是要见一面的吧……”
关璀未曾说话,见一面也是应该的。只是她潜意识里似乎抗拒金陵那个地方,在她脑中的一些关于金陵的零星片段,好像那里是座火光冲天的人间炼狱。
关璀摇摇头:“等你解决了道州的事情再说吧。祖父也将去金陵,将来我也总会去的。金陵于如今的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故土。”
未等崔寄继续说什么,关璀却已经又道:“您走之前我也想问您一件事情。”
崔寄示意她但说无妨。
关璀便道:“你先前之言,晏璀的失踪是因为你们的缘故,也曾说过晏璀是被宋毅安掳走的,这其中有何因果联系?”
崔寄听她此问,虽无意隐瞒却也难免有些踟蹰。他害怕阿璀若知道了他们当年的选择,知道他们选择了局势而放弃了她,该是何等抗拒?
关璀见他神色微带犹豫,却反而一笑:“若崔先生觉得此事说来话长,那便以后再说也好。”
她如此看似善解人意的话里,却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
她又笑道:“这会儿也不早了,您还要赶路,我送您出去吧。”
“好。”崔寄当真便未曾说下去,给阿璀的有些解释,或许还得她的亲兄当面才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