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干净。
关璀沉默,她努力地在回想当年的事情,却只剩下些微不甚连贯的片段,那些记忆有些遥远得像覆盖了一层浓厚的云,怎么也拨不开,而有些却仿佛只是一些单薄的雾气,明明感觉抓住了影子,但再仔细瞧时却什么都没有。
但关璀却知道,她的这些记忆是渐渐失去的,有的是早些年,有的是近几年才忘记的;而有时候或许只需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契机,她便又能想起来。
就像原先她早忘了与兄长逃亡奔波的那几年,但当日一见着崔寄,便撬动了她脑中沉眠的那处记忆,所以才有了零陵馆舍里那夜她绵长反复的梦境片段。后来几次见面,她不断地追溯着那些那时她自己并不能判断真假的记忆,但不可否认,那些记忆确实是越来越清晰的,也渐渐地又想起了更多。
关渡瞧着她沉默,便问,“那么你做何打算呢?”
“我不知道……”关璀瞧着自己祖父,毫不掩饰自己的犹豫,“我其实有些……害怕。”
“我庆幸当年遇见母亲,遇见您,这是我一生里莫大的幸运了。血脉亲缘,本该是我最珍重渴求的,但我不知道,一旦牵扯到最高的那处,我到底还该不该坦然地去接受。虽然当年的事情如今我还记得的不过一二了,但是我也隐隐知道,当年我大约是被抛弃的那个,若是有一日,他们需再做个选择,那我……”
关璀顿一顿,道,“他是我的兄长,但也不再只是我的兄长了。”
关璀这句话的深意,关渡如何听不出来。他知道她的犹豫,知道她对那位如今已处高位的兄长充满了疑虑和担忧,知道她害怕得知当年自己走失的真相。
但关渡却不知从何安慰她了,便是想说义无反顾地留下她的话,但心里也终究明白,她若是真的姓晏,那便是关家也留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