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入夜之后,百姓便只能在坊间走动,所以只要不出坊门,便还是怎么热闹怎么来的。
然而以晏琛如今看护阿璀这样要紧的模样,她若是提出想要晚上不回去在外面耍一耍,怕也是没那个可能。
“上元节的晚上会更加热闹,那日是一年中难得取消夜禁的时候。”崔寄眉目温和,笑道,“明年上元节,若我在京中,到时候可带你在城中观灯。”
阿璀抿唇微笑,距明年还有好几个月呢,他平素那样忙,他这许诺阿璀觉得他说说便也罢了。
“今年上元节的时候在潭州城里头,潭州城很乱,家家户户闭门不敢出去,哪里还记得什么上元节。那几日阿娘很害怕,我也很担忧,几乎不曾留意哪日是上元节。”阿璀端着小碟子折枝莲花模样的饼餤在手上慢慢地吃,“直到那日出城时,看到崔兄长站在城楼上,手里提着一盏兔儿灯,我才恍然,原来上元节已经过了。”
阿璀说着,崔寄也想起来。
“原来你瞧见了……”崔寄笑道,“那花灯是偶然所得,可好看?”
那日偶然得了个兔儿形状的花灯,原本不曾留心,随意丢在一旁的。
但阿璀出城,他想着上城楼去看一眼,总是放心些。
于是爬上城楼之前,无意间瞥见角落的兔儿灯,他鬼使神差地便将那灯笼提上了城楼。
如今回想自己那时大约是想起来,以前阿璀幼时最欢喜上元节,也喜欢花灯的。
或许还有个缘由,他知道阿璀出城时,是会往城楼上看寻自己的,他怕阿璀看不清自己站在城楼上的位置,提着那盏兔儿灯,也显眼一点。
“隔着那么远,也只隐约瞧见是个兔子形状,哪里看得出来好不好看?”放下手里的饼餤,忽然盯着崔寄,笑问,“那日崔兄长比划的手语,是何时学的?”
“先前路上碰到被困的父子二人,我让人救了他们,那位父亲是个聋哑人,留他养伤的时候,我便偷空向他学了几句。”崔寄道。
二人说笑间已是小半日时间过去,虽也只是坐坐,却觉得十分舒心。
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崔寄不放心,执意要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