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为陛下劳,幸甚。”崔寄含笑,去拉他。
晏琛却瞪了他一眼,不动。
崔寄笑着照旧背对他蹲下去,又去架他的胳膊,“阿琛视我为弟,做弟弟的背兄长走几步路有何不可?”
晏琛听言,笑拍了一下他的背,不再拒绝,趴上去,“你惯是会说些好听话来哄我。”
崔寄背着晏琛走出奉天殿,门口守着的魏廉忙迎上来,见是卫国公背着自家陛下,又见着陛下脑袋上那个肿大的包,不由得一慌。
“为陛下传辇。”崔寄吩咐了魏廉一声。
得了吩咐的魏廉忙传了话去。
步辇来得很快,送晏琛上了辇,晏琛却拉着他,“你与我同去。”
崔寄却笑着指了指怀中裹着黑布的牌位,“陛下先去吧,臣出宫一趟,总不能让阿璀见着此物。”
晏琛听言一愣,遂松开他,“那你去吧,晚些时候再过来,阿璀既醒了,你总该来看看她。”
“好。”崔寄笑应,复又转身吩咐魏廉,“御医署的御医们尽在乾清宫,让他们给陛下也好好把个脉,再看看额头胳膊和膝盖的伤。”
魏廉恭应。
甘露殿前聚集了太医署几乎全部太医,见陛下辇至,皆俯身跪拜。
晏琛心下着急,在魏廉搀扶下下了辇,只问为首的太医令,“娘子如何了?”
“小娘子已苏醒,这几日许是会发烧,需要好生看护,一刻也离不得人。待熬过这几日便于性命无碍了,只是此番伤及肺腑,后续调养也不得轻忽。”太医令恭声道。
“知道了。”晏琛松了口气,“你带几个得用的这几日便守在宫里,其他人便先回吧。”
即至甘露殿内殿,晏琛一眼便瞧见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的阿璀。那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越发显得瘦弱,晏琛不由得心下怜惜更甚。
甘露殿众人见晏琛进来,皆已伏地跪迎,就连初次入宫的金樱子白芥子二人也俯伏于地不敢抬头。
“留几个人便好,其他人都出去。”晏琛有些踉跄地走至床前,见阿璀双目紧闭,眉头微蹙,显然是身上疼得很,连睡着也不安稳。
“她方才醒来可有说什么?”
晏琛身边为首的女史黄栌忙回禀道,“娘子醒来时便问陛下,得知陛下无碍才复睡去。”
黄栌想了想,又道,“娘子昏迷中也多呓语,似乎颇唤了几声‘阿兄’。”
阿兄……
她唤阿兄……
晏琛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扶着床榻慢慢坐下来,低头便看到阿璀瘦削惨白的脸。
晏琛伸手摸上她的额头,额头有些烫,显然是开始发热了。他正欲吩咐人取凉水布巾来,却见阿璀突然睁开眼。
“是我扰你了么?”晏琛对上她的眼睛,有些愧疚,“有没有哪里难受的?身上疼不疼?想不想喝水?”
阿璀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意识却照旧混沌,眼前好像也十分模糊。
晏琛又问了一遍,她好像才看清了,摇摇头,没力气说话。
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时,却瞧见晏琛额头肿起的大包。
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大约意识也比不上本能,她伸手便想去摸,只是身上到处都疼,手上也没有力气,方举到半空便只得收回,费力地指指自己的额头。
晏琛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我没有受伤,这是方才不小心撞到了,无碍。”
又摸摸她的脸,“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我便在这里,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便唤我。”
阿璀又是愣了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他的话,好一会儿之后才好像反应过来,乖顺地点点头,与往日里对自己拒之千里的态度实在不一样,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