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行文遣词是你的习惯,我便问了一句,果然是你给他的。我先前虽知道因我拒绝崔寄,而你担心崔寄受挫放弃,所以私下里做了些什么向崔寄透露我其实有出山之心,只是没想到你写的是这篇文章。”怀阙先生看着阿璀,目光中意味不明,但细看时里头藏着的竟然是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激动,“只是,我从未与你说过我对于新朝的主张,那七策也是前两日才给你看的,而你的这篇文章,虽然文辞简练,观点笼统,并未有细致的剖析,但细看来几乎所有的观点都与我那七策如出一辙。”
怀阙先生避居山中三年,方得整合出他半生积淀而成的治国理念,却不想自己年仅十七的孙女随随便便落笔的短小精悍的文章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这该是多么敏锐地政治直觉啊。
阿璀却淡淡一笑,不好意思道:“我这文章就是随意写写的,那日崔先生要下山我怕赶不及,写得匆匆忙忙,遣词用句什么的都不可深究。祖父说的文章中与您的主张如此相似,想必是我多年受祖父教导,祖父的思想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或者是我曾经读过的祖父的手稿里头,有您留下了一二笔墨?”
怀阙先生摇摇头:“并非如此。这是你天生的敏锐。”
怀阙先生却突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是想阿璀传承关家传承儒学,但并不想她接触政治。她是女子,有些路便是她想走,怕是也难如登天。
毕竟这世上对女子向来不公。
只是可惜了,她如此卓然的天赋了。
“这也不必深究由来了。你写出了这篇文章,祖父很满意,也很高兴。”怀阙先生笑道,“我方才说想让你写的文章,还是这个。”
“我想让你写一篇序,内容主旨不必更改,但要写得再详尽一些,遣词造句更严谨些。”
“祖父要来做什么?”阿璀疑惑,转而反应过来,“祖父是要着书?”
怀阙先生却未答她,只道:“多辛苦些,早点写好,写完拿来给我瞧瞧。”
“您都不告诉我用来做什么。”阿璀哼哼,有些不乐意,转身进书房抱了纸笔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