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珩转过头,“平安,吩咐下去,尽快弄一批棉衣棉裤和棉鞋发给这些工人。”
然后转身就走。
“大人救命。”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紧接着,大家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喊道,“大人救命,我们都是被抓来的,求大人开恩,放我们回家吧。”
江景珩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站直了脊背说,“本官一定彻查此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抓壮丁这件事情在工部和礼部肯定是瞒不住的,可是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总不至于大楚一个有良心的官员都没有。
大家都视而不见、讳莫如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事牵扯极广,大家都想明哲保身。
江景珩突然笑了,自幼,父亲就跟他说官员要忠君爱国,要以民为本,可是,大楚的官员都在做什么,大楚的皇帝又在做什么。
离开了祭天坛,他直接回来礼部,穿好官服,静静的等着。
“爷,时辰不早了,您还不回去吗?”平安不知道他的意思,问道。
“再等等,应该马上就来了。”江景珩不疾不徐的说完,继续等待。
“爷,您在等什么?”平安不解的问。
“等他们来找茬。”江景珩摆弄着腰间的香囊,天天戴着,一看有些旧了。
这些人真是该死,他都不舍得冉冉拿针线,想让她再给自己绣个香囊都怕她劳累没开口,这些人凭什么就这样把她带走,让她跟个绣娘一样去辛勤劳作,也不知道她在公主府有没有受委屈。
正想着,就听见小厮在外头拦着说,“钟大人,您请留步,我这就去给你通报。”
“滚开,江景珩都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还要跟他讲什么礼数。”工部尚书钟平大喝一声,直接闯了进来。
小厮在一旁赔罪,“江大人,小的实在是拦不住啊!”
江景珩摆摆手,示意他下去,然后抬头看向钟平,调侃道,“钟大人还真是沉得住气,我以为你早该到了。”
“姓江的,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同朝为官吧,你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钟平气急败坏的说。
“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江景珩一脸无辜。
钟平太见不得江景珩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了,没好气的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礼部在祭天台做事的那些人全部被你送进了大理寺,你还在这边装作没事人一样,别以为你升了官我就怕你,你是尚书我也是尚书咱们最多也是平级。”
“钟大人竟然知道自己是工部尚书,自然也该知道犯了罪就该捉拿归案,这才只是个开始呢。”江景珩字字句句提醒钟平,你也跑不掉的。
钟平见江景珩如此油盐不进,只得改变策略,软了语气说,“江大人,我知道你嫉恶如仇,可你也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些年,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会想办法解决那些工人的穿衣和伙食问题,保证以后不再苛待他们,你也高抬贵手,放了那些人,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景珩眉峰一敛,义正言辞的说,“好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可是私自抓人来白白的做苦力,你也可有想过他们是谁的儿子,谁的夫君,谁的父亲,他们也的父母家人谁来养活?本官若是答应了你,如何对得起身上这身官袍,这事儿本官管定了。”
见江景珩实在不开窍,钟平屏退了众人,平安也得了江景珩的示下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钟平和江景珩,钟平也不再藏着掖着,冷笑道,“你以为有江家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太天真了,整个大楚,除了你江家,有几个当官的不贪墨,不靠着压榨百姓得好处,你真的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可以和所有人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