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漂亮的像个小女孩,阳光透进皮肤也依旧是雪亮。这张脸莫名的眼熟,他心想自己可能曾经确实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也许太久远了,他记不清了。
“我叫兰斯洛特。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他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
“法尔伯提。”男孩说。(注:Farbauti)
“法尔伯提?”
兰斯洛特心想这孩子估计是在胡诌,要么就是幻想病犯了。这是古诺尔斯语,冰岛地区的语言,法尔伯提意思“危险的打击”,指的是“闪电”。现代没人会取这样的名字,这个名字只在《诗体埃达》以及维京时代诗人的诗歌中被提及,冠于洛基之父,象征闪电的巨人。
可男孩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他那样认真,那样平静,让人提不起一点怀疑。
“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想必不剩下什么记忆。”男孩轻轻地笑。
兰斯洛特低头看着脚下的那片云,层层叠叠的云层堆在一起像是鱼鳞,缝隙里都是红橙色的夕阳。
“那个时候,你总是陪我这样坐在这里。春去秋来,日出日落,满眼总是看不到尽头的云海。再后来是我陪你,我们一坐就是几天几夜,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好像一切与我们无关。还记得吗?”
“还有这回事?”兰斯洛特摇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太记得了,我那会儿有那么大闲心吗?”
男孩不说话,晃着脚丫。兰斯洛特百思不得其解,微风拂面,氛围有些莫名的尴尬。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男孩仰头看着夕阳,眼里都是霞光。
兰斯洛特也不躁,安安静静陪他看着夕阳,“可能是被社会摧残了不少吧,当年我可也是个俊俏公子。”
男孩认真地看着他,大眼瞪小眼,忽然忍俊不禁,说:“曾经你总是愁眉苦脸、忧心忡忡,我讨厌你那副德行。现在看到你虽然遗忘了很多,但也没了那些忧伤。我想这样也好。”
“真不像是个小屁孩开口能说出来的话。”
兰斯洛特抱着膝盖,没话找话,“看,太阳快要落山了。”
男孩望着日落的方向,黑暗一点点爬上天幕,他居然流下了两行清泪,悲伤是那样静默无声。
“是我们的太阳快要落山了。”男孩的声音骤然变得雄厚,像是低沉的鼓声包裹在雷霆当中,“日落西沉,漫漫长夜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头。也许要几千年。”
兰斯洛特扭头看他,仅仅一霎,那个孩子就蜕变成了身着重甲的少年,异于常人般高大。面庞的棱角由稚嫩变为了坚毅,五官线条都长开了。他生的俊美,那头白金色的短发已经长到了丝带那样长,迎风飘扬的样子像是一条辉耀的银河。
少年一抬手,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将长发挽起尽数割断,散落的发丝飘零。
“你忘了,也是无可奈何。没关系,我不怪你。”少年看向兰斯洛特的眼里只有平静祥和。
他实在是太高大了,这一刻兰斯洛特只能仰头才能与他对视。对上的这一秒,他顿感这一切都那么熟悉,好像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云都了如指掌,这里简直是从他的记忆当中雕刻出来的!
这里不是别人制造的幻境,而是他自己为自己创造的、回忆中的景象。
他想起了那汪泉,很多年以前这是一条河流的源口,叫做龙泪。在方圆万里的最高峰,传说有龙在这里飞过时一滴眼泪落在了这里,便成了泉眼。要是从上空往下看,它的形状确实就如同一滴泪滴。这滴泪从山巅流下,最终像瀑布那样飞入河流。
曾经他很喜欢整个人泡在这汪泉水里,任由水面淹没自己的耳朵,只留口鼻在外面,凉丝丝的很舒服。他也想起了这个少年,颤巍巍的手举高,想要捧起少年的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