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聿再次从轮椅上摔下。
轮椅压在他身上,又是这个极具羞辱性的姿势。
“小乌龟。”
隐约间有人声调含笑地叫他。
可那人被他扔在生活过的别墅,从此再也不会跟他见面。
泊聿笑了一下,随後乌龟壳被掀开,周熠礼眉目猩红地盯着他。
“回丶答丶我。”
周熠礼已经快找疯了。
泊聿能看出他眼底的自责慌乱,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究竟是如何被沈寂星看上,并因为他跟自己闹得决裂。
如果他消失呢?
泊聿琥珀眸勾起笑意,“累了,在睡觉。”
他的声调斯文雅致,刻意勾着几分暧昧。
周熠礼的神色一僵,“你说什麽?”
几乎是瞬间,他想起离开别墅时,慕司对他的道歉。
那个青年比起往日的潇洒,多了几分难喻的憔悴。
“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少爷。”
周熠礼说:“我会找到他的。”
傅尘看向那保镖的样子,也知道他过得并不如意。
“没关系,我知道你尽力了。”
慕司整张脸煞白,只是摇头说:“有关系,如果不是我被阴了,少爷也不会被他……”
傅尘的心一沉。
下意识看向周熠礼,周熠礼脚步轻顿了下,随後整个身体紧绷的可怕,继续迈着长腿往前走。
他哑着嗓子说:“找人。”
傅尘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出如此重的戾气。
他只来得及说一句:“别做傻事。”
周熠礼并不知有没有听到,如今他面对着泊聿近乎偏执的笑,脑海中的血液跟着在沸腾轰鸣。
“你再说一遍?”
泊聿有恃无恐地望着他,“你没见过他刚刚的样子,天真,软弱,漂亮,被我弄了满身……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泊聿眼底是浮动的猩红,发病的徵兆悄无声息在蔓延。
但周熠礼不知道。
“很生气吧?”他听到泊聿近乎低语的嗓音,“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他的生命已经终止了,信仰和希望齐齐崩塌。
泊聿看向这个天生耀眼的人。
那他呢?
周熠礼双拳紧握,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满地的碎玻璃将两人伤得鲜血淋漓,“你他妈真是个畜生!”
泊聿对他的咒骂浑然不觉,甚至勾唇在沙哑地笑。
“畜生?可笑,他是我养大的,我怎麽对他都是应——”
“……”
夹杂着疾风的一拳落在他下颌上。
泊聿没能将整句话说完,从口中吐出一颗夹着鲜血的碎牙,他还是笑了,“你生气又如何愤怒又如何,你就是晚来一步的懦夫,只能面对他属於我的事实……”
周熠礼双目猩红,掐着他的脖颈,“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触目惊心的血液在蔓延,已经分不清是谁的。
泊聿是个极端的疯子,在他濒临崩溃的最後,他妄想将周熠礼也变成疯子。
“你敢吗?”
周熠礼的手落在那枚碎片上,“你看你爹敢不敢?”
他抓住那枚鲜血淋漓的碎片,直直就要冲泊聿脖颈扎下去——
泊聿则缓缓勾唇闭上眼。
“嗡……”
空气中似有什麽细微波动。
周熠礼半边脸颊沾着零星鲜血,猩红带泪的眸忽然片刻清明,看向他腕骨上的银色感测器。
连接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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