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马越后,上官巳脸色大变,紧急让麾下士兵用弓箭射击,想要将司马越阻止在河桥北面。与此同时,司马遹麾下亲兵也在抓紧时间砍断浮桥。
然而,洛阳浮桥实在是太过于坚固了,桥墩子是两根勉强可以合抱的巨木,黑黝黝的,也不知是什么树木,砍在上面滑溜溜的,偶尔只能划破几道伤痕,连接两岸桥墩的又都是铁链子,根本无从下手,再加上司马越已在盾牌的掩护下缓缓逼近,砍的人愈发慌张。
“来不及了,撤吧。”司马遹当机立断对郭默道。
“殿下快撤,末将断后。”郭默一声大吼,拨转马头亲自指挥撤退。
“玄雄,不可恋战!”司马遹急道。
“殿下放心,末将不会那么傻。”郭默回头邪魅一笑。
司马遹再不多言,护着司马乂沿着伊水北岸向西南方向奔去。此时,乘船根本不现实,且不说逆水行舟速度极慢,就是上船的时候也极容易出现意外,搞不好全淹死在水里。
奔出两里的距离后,司马遹停留在原地,一来稍作休整,二来等待郭默。
不一会儿,上官巳跟了上来,麾下一百多人几乎没什么损失。又过了一会儿,郭默也跟了上来,身后却只有寥寥数人,可见刚才的殿后是多么凶险。
不过,郭默用以殿后的人并不多,只有守卫浮桥的近百人,待到司马遹、司马乂等人走远后,也没有恋战,但在巨大的人数劣势下,还是差点全军覆没。
“将军真乃神人也!敢问将军大名?”上官巳一脸敬佩道。
“在下郭默,字玄雄。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走吧。”郭默在马上抱拳道,然后催马启动,司马遹、司马乂和上官巳也不多言,几乎同时启动。身后,司马越的追兵已然赶来。
不过,追了一会儿之后,司马越忽然就不追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他刚刚掌控洛阳,此刻洛阳又在起火中,他怎么可能在此时离开洛阳太远呢,加之又是夜里,风险太大。
沿着伊水一直向西南方向狂奔了一个时辰后,司马遹一行终于抵达了新城县。
到了新城后,伊水已经很窄了,还有一座石拱桥,过了石拱桥后,因为马匹实在太过疲累,只能先让它们休息下,喝点水,吃点精料,然后牵着它们走了半个时辰再上马。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已经到了正月二十八这天。一夜没睡,司马遹等人疲累不堪,却只能强撑着一口气向东而行,想要经梁县向鲁阳撤退。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距离梁县还有二十里时,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队骑兵,约有千余人,刚好挡在他们的去路上。为首的一位将军年约四十岁,脸如刀削,目光如鹰。
“苟曦!”看到此人后,上官巳忍不住低声惊呼,司马乂也一脸严肃。
“苟曦?他就是苟曦吗?”司马遹自然知道这个人,还是个厉害角色。
“是的,他就是苟曦。”司马乂长出了一口气道:“他应该是渡河而来。”
司马乂猜得没错,司马越昨夜之所以没有穷追,就是因为苟曦的建议,他认为司马乂等人沿着伊水向西南而去,并非是要去往上洛或者弘农,而是因为匆忙之间不敢上船,一旦渡过伊水后,必定还会向东,然后南下前往荆州,也是他唯一能去的地方。
于是,苟曦自请直接从洛阳附近渡过伊水,再往梁县方向追击。司马越忙于救火,也不便离开洛阳,便同意了苟曦的建议,而苟曦的判断也八九不离十。
“苟曦,长沙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苦苦相逼?”上官巳怒斥苟曦道。
“长沙王是待我不薄,但他现在有什么呢?难道要让我跟着他一起亡命天涯吗?”苟曦轻蔑道。
“你可知这位是谁吗?”上官巳手指司马遹,大喊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