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元年(公元307年)的正月底,司马遹又如期收到了陶侃的来信。
在这封信的开头,陶侃首先告诉了一个再度让司马遹陷入悲痛的消息,司马虓竟在去年十月病逝了。司马颙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但还是按照王礼安葬了司马虓。
对于司马虓的死讯,司马遹并不意外,因为历史上的司马虓就是在这一年的十月暴病身亡。但想起司马虓对自己的恩情,司马遹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
说完司马虓的死讯后,陶侃按例向司马遹介绍起了去年冬天的中原局势。相比前九个月,去年冬天明显发生了更多事,很多事还和司马遹密切相关。
张方被任为荆州刺史后,司马颖得以独自坐镇洛阳,正当他以为可以凭借洛阳东山再起时,司马颙忽然在十一月时从长安移镇洛阳,据说还是出自张方的建议。
如此一来,司马颙便可以免除劫迁圣驾的罪名,也能更名正言顺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离开长安时,司马颙任命张光为雍州刺史,代替他坐镇关中。
张光是江夏人,年轻时曾以牙门将的身份讨伐吴国,因功升任江夏西部都尉,后任北地都尉。讨伐氐、羌叛乱时,张光再度因表现出色受到司马肜的赏识,提拔为新平太守。
司马颙和司马颖围攻司马乂时,司马乂曾采纳祖逖的建议,让雍州刺史刘沈讨伐司马颙,张光加入刘沈的阵营,兵败后因其宁死不屈受到司马颙的赏识,让他担任右军司马。
陈敏作乱时,司马颙任命张光为顺阳太守,张光领兵南下,在刘弘的帮助下阻止了陈敏的西进。如今,张光再受重用,在司马颙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张方。
司马颙亲自坐镇洛阳,让司马越东进的企图变得更加渺茫。更糟糕的是,他的二弟司马腾在晋阳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不仅遭遇了严重的饥荒,还要面对刘渊的骚扰。
为此,司马腾屡次请求东归,但冀州已经落入王浚之手,苟曦也不可能轻易让出兖州,司马越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便将广平太守丁绍调到并州担任太原太守。
是年底,丁绍历经艰险抵达晋阳,凭借一己之力让司马腾稳住了阵脚。
这时,司马颙已经获悉司马遹在攻打益州,他对此非常生气,以王敦为征西将军、都督益、梁二州诸军事、益州刺史,罗尚改为梁州刺史,意在将司马遹和李雄一起解决了。
与此同时,司马颙又任命司马颖为平南将军、都督交、广、宁三州诸军事、广州刺史,让他率领本部兵马前往平定司马乂。
对此,司马遹只想付之一笑,但又不得不佩服司马颙的阴险,这哪里是让司马颖来平叛,分明就是让他来送死啊,让王敦来对付自己也是不安好心。
在信的最后,陶侃还告诉司马遹,他的母亲在十一月去世,他按例请求丁忧后,朝廷非常意外的马上批准,陶侃当然不可能抗命,便离职回鄱阳服丧,所以以后可能不方便再给司马遹写信了,一来不一定有第一手的消息,二来没有便利的送信条件。
之所以说朝廷批准陶侃丁忧有点意外,是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一位官员握有实权,朝廷一般都会夺情挽留,如果不挽留那就是借机排挤你,你还不能有怨言。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司马颙和张方根本不信任陶侃,巴不得将他赶出荆州。刘弘去世时,陶侃正在担任江夏太守,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职位,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
看完信后,司马遹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带着郭默到南安的东郊外遥祭司马虓,还跪在地上给司马虓磕了几个头,哽咽道:“太傅一路走好,本宫日后一定要亲自到长安祭拜您。”
自从去年四月底郭纳入主广州后,广宁通道的建设就进入了快车道,但实际主持者却是司马乂,两人还为此在郁林郡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