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格儿副教授,我现在也有自己的硕士了,你俩现在就是后的,还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感恩!”乔增德拍着桌子威胁道。
张文栋用脚尖偷偷碰碰黄繁忠,马上要毕业了,别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乔增德一眼就看出了张文栋的小动作,他让黄繁忠先回宿舍反省,把张文栋单独留下。
他舒缓一下语气,眼睛里还带着泪光,痛心疾首地说:“张文栋,你比黄繁忠开窍,我就是看好你这一点儿。真理从来都是只在少数人手里,什么是真理?难听的话往往就是真理!要是老师不是真心实意为你好,这些话我也不会说,浪费这时间,我再写几篇论文,为我自己评教授,但我就是这么无私。不一心为公,我能受李校长器重?能当上硕士生导师?能当上教研室主任?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我对你有呐!宗天弘家里贫困,我也一视同仁,从不因为他家里穷就轻视他,我只看学生的学习能力。比如说你吧,你的档案我都看过,你家庭条件比宗天弘好太多了。宗天弘给我送这个送那个,我说心里话,我都不忍心不要,不要更伤了他自尊心了。我问你要过什么?没有吧!”
张文栋已经被乔增德的狂轰滥炸懵了脑子。
乔增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就是语言的魔力。乔增德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因为他发现,学生哪怕读到了硕士,也比他想的更不堪一击。
这一下子就是七个硕士啊,七个都是宗天弘,那什么东西都得长上翅膀飞进他的口袋。
乔增德细细研究过这几个学生的家庭条件,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苏槐家里条件最好,城市户口,父母都是技术员,城里人不好惹,要团结;张燕玫、牛莉莉、马小娜都是农村户口,长得又丑,肯定也嫁不到高官显贵,可以往死用;吴竞明虽然是农村户口,但他爹是村里的书记,是官就是一家;黄繁忠的爹是街道办主任,主任嘛,跟我平级,先给他点甜头;张文栋父母做买卖,肯定有钱,拿捏住他,他的就是我的!
乔增德停顿着,把时间留给张文栋思考“我问你要过什么”上。他盯着张文栋的眼睛,那眼睛里是年轻的怯懦、犹豫、纠结、自我反省,善良愚昧的人共有的眼神,羊羔一样的眼神,任人宰割的眼神。他在心里断定,张文栋正在上钩。
果然,张文栋仔仔细细回忆着,除了请乔增德吃了几次饭,他确实没有送给乔增德什么。
乔增德从瀛洲与东日国的战争历史中发现,善良的人只要想到自己有一点没做对,那就等于自己全部没做对,等于别人伤害自己是有道理的。越是善良的人越容易自我反省,越是不把精力放在自我反省上,越是所向无敌。
他进一步得出结论,好人注定受奴役和剥削,好人的不幸都是咎由自取。
当然这样的秘诀,乔增德不会说,只会做。只要按照秘诀来,无往而不利。
只有一个宗天弘还不够,他要进一步验证,猎物就在眼前。
高明的动物从不亲自抓扑,它会等着猎物自己走到它的嘴边。乔增德要的还不止是猎物自己主动走到他的嘴边,他还要让猎物心甘情愿匍匐于自己脚下,他不仅要让猎物自己双手奉上自己的全部,他还要猎物对他这个猎人感恩戴德。
这样,猎物才不会有反抗之心,才会永远是猎物,他才能一劳永逸。
张文栋脸红了,他为自己对导师连这么一点基本的感恩回报都没有而感到羞愧难当。
乔增德抓住时机,给张文栋一颗甜枣:“文栋,我做老师的,还能跟你计较这些?记住,我对你的启蒙就是你的再生父母。父母给了你生命,老师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心疼父母那是愚孝,该付出的时候不付出,不是愚孝是什么?鲁哥迅一生坚决反对的就是‘孝’里的流毒。我能图你什么呀?机会是留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