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脸色僵了一僵,似是也没有想到林斐会这般开口直接“撕破了脸面”,一时僵在了原地。
待到反应过来之后,车夫目光微沉,看着面前“直接撕破脸面”的林斐,目中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之色。
然而再不悦,笠阳王府的主子都是那等不轻易得罪人的,更遑论下人?尤其在不知林斐身份之前,车夫想了想,朝林斐抬了抬手,道:“这位公子多虑了,实是急着赶路……”说着转向一旁的温明棠,道,“这位姑娘,是在下的不是,还请姑娘见谅,若是因在下冒失,姑娘这一吓有哪里不适,自可来笠阳王府寻在下。”说着指了指温明棠身旁的墙面,道,“那便是我笠阳王府。”
林斐看向温明棠,温明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车夫的态度可比不少仗势欺人的仆从要好得多,说句“能屈能伸”一点都不为过。
瞥了眼那车夫一身的腱子肉,温明棠朝林斐摇了摇头,林斐转头看向车夫,道:“你走吧!”
事情便这般了了,车夫同赵由一道将受伤的马拉了起来,带着尚且还能“走”的马车离开了。
待到车夫离开之后,林斐才走对温明棠道:“你方才便是躲过了马车的冲撞,落入笠阳王府,也麻烦了。”
温明棠点头,指了指身旁的墙面,道:“我方才听到墙那头有动静,似是有人在守着。”
女孩子不笨,倒是舍去了不少浪费口舌解释的功夫。
林斐看了眼一旁的笠阳王府,道:“这位笠阳郡主,京中闺秀不管善恶好坏,都同她关系不错,便是我母亲都忍不住感慨她会做人。”
这便有意思了!不论好坏都与此人交好,这可不算什么好人。孔夫子便曾说过只有所有好人都喜欢的才是好人,似那等不分好坏都喜欢的,更可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人。
“五年前,曾有人为躲避追债的,翻了笠阳王府的墙头躲避,结果待到第二日才从笠阳王府被抬出来,听闻是被王府的看家犬咬断了一条腿。”林斐说道,“过后,笠阳王以王爷之尊亲自上门赔罪,赔了不少银钱,一时为不少人称颂,称其毫无权贵之尊,对待擅闯其府的百姓都大度至此,可谓真正的善人。”
温明棠蹙眉:咬断一条腿的大度?
“两年前,有同笠阳郡主交好的京中闺秀为躲避追求自己的纨绔权贵躲入王府,结果第二日,笠阳郡主匆匆处理了一个下人,听闻不久之后,那以貌美闻名,百家相求的京中闺秀便去庵中带发修行了。”林斐说到这里,看了眼温明棠,见女孩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才又说道,“笠阳王府倒是什么都未往外说,不过这处理下人之事却未隐瞒,听闻此人素日里是个贪图美色的,时常被郡主的侍婢告状其爱占女子便宜。”
有些事便是不说,从王府的举动中大抵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下人便是色胆再如何包天,那京中闺秀一身的衣着只要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不是侍婢,是郡主的客人。再者那闺秀又不是头一回去王府做客了,那下人真会不知晓这是权贵家的小姐?
原本是为了躲避纨绔权贵的,结果却落个这等下场也是令人唏嘘。
温明棠:“……”
默了默之后,她看了眼一墙之隔的大宅,道:“原来锦绣大宅之下竟是个狼窝。”
“这只是听闻的,还有不少未听闻的。”林斐说着瞥了她一眼,“你今日若是跳上墙头,怕是……”
怕是墙那头就有人等着她呢!
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温明棠自然知晓林斐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想了想,问林斐:“我哪里得罪了这位郡主?这位郡主不会也同温玄策有仇吧!”
她这一身仇家几乎都来自温玄策,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笠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