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早都被拿出来,甚至还有不少昂贵的草药,也都被所谓充公,拿到军营。
现在家中经营的药铺,几无药品,唯剩下的,是治疑难杂症,而这种病症半年不遇一次。
总之,能用的草药已是倾尽,这对于靠医为生的家庭来说,没有草药意味着什么,父亲应该比他更清楚。
柳寒略一沉吟,轻点头,眉头微微皱蹙起。
柳岩能看出他的疲惫,道:“要不先回家歇歇再说找草药,到时我和你一起,我已经新认识不少草药了。”
“战事紧急,每天都有不少人受伤,此事不能耽误,我自己出去!”
柳寒面色凝重,走出帐篷,步伐匆匆,片刻在朦胧街道上化为黑点。
柳岩追了上去,但帐篷之时,清冷的街道已看不到父亲身影。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父亲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给人不可靠近的感觉。
身为一名医师,医者仁心,父亲对病人十分细心,无微不至,医德特别好。
尤其是在战乱之时,还出城去找草药,从这点就能看出,医者仁心!
这时天已微亮,回家路上,可见稀疏的行人,礼貌性地向那些熟人问早,突然一声懒散的“早呀”传入耳中。
“是早。”
柳岩习惯性地回道,可刚脱口,就突然止住步伐。
“老乞丐!”
他连忙回头,在街道一拐角处,看到一衣服破烂的老乞丐。
“叫丐老!”
老乞丐面有不悦,口中嘟囔着什么。
他很是惬意地躺在有半人高的起的干草堆上,蓬松杂乱的头发上还纠缠着几根。
老乞丐懒洋洋地看着柳岩,目光突然落在他右手提着的食盒上,慵懒之中焕发一丝光彩。
他笑呵呵道:“柳小子,这么早出门,是给谁送饭呢?”
“给我父亲!”
看老乞丐目光盯着食盒,柳岩目光警惕,连忙用手护住。
“给你父亲送去吗?那小子整天待在军营中,家也不回,你还对他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呀!”
“那是自然,谁让他是我父亲,是大名鼎鼎的素阳城医师?药铺中那‘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可不是白挂的!”
说到父亲,柳岩总是特别骄傲。
“嘿嘿,那小子医术确实有点东西。”老乞丐也表示赞同,随后脸上笑容更浓,道:“可是,柳小子,你是不是不认路呀,这不是去军营的道儿。这样吧,你将食盒给我,我委屈一下,替你送过去。”
说到此,老乞丐声音顿了一下,故作难为之色。
柳岩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怕不是把这饭送到你嘴里吧?”
老乞丐脸上一红,有点生气,道:“你小子这么说话可就没规矩了,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会做这样的事?”
说到最后,老乞丐声若蚊蚋,脸上也是愈来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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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岩哈哈一笑,道:“你看,你自己都不信你说的话。”
虽是这样说,柳岩还是将食盒丢给了过去。
正躺着的老乞丐连忙起身,纵身一跃,单手一招,稳稳接住了离地已不到一尺的食盒。
打开食盒,老乞丐嘿嘿道:“米粥,包子,还有一碟牛肉,真不错!”
方才那一手空中探物,让柳岩看的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脸上充满惊讶之色。
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么懒散的你,一说到吃饭,身手居然这么敏捷!对了,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看不见你,以为你也因战乱离开素阳城了。”
老乞丐埋头啃着包子,嘴上的动作突然一停,一股别样的感情从心底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