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地松了口气,转过身正要走,荀子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他斟酌着?开口:“你……不想再问问别的吗?”
赵锦繁脚步一顿。
身后之人看见她袖摆间松握不定的手?,原本想说什么的,但没说下去,改口道?:“就比如问我?,抚恤金那件事过后,沈谏如何了?”
赵锦繁紧绷的眉头一松,顺着?他的话问道:“他如何了呢?”
荀子微道?:“沈青天之名自然不在了。”
那些他曾经拼命想帮的百姓,没有一个
愿意替他正名,因为证明了沈谏是?好心是?对的,就代?表着?是?他们错了。
一个人要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是?需要勇气的。要一群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不可能的。很多时候,多?数人都?认同的事,错的也变成?了对的。
赵锦繁道?:“那然后呢?”
荀子微道?:“然后他扔掉了那几件洗了又洗的旧衣,花光从前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换了身光鲜亮丽的着?装,跑去找了冯文。”
他又一次向冯文低了头,屈膝朝冯文行了一个大礼。他说他不想再留在浮州,请求冯文调他回?京。
冯文问他凭什么?
他说:“我?能喂饱整池鱼,不择手?段的。”
赵锦繁问:“那冯文同意了?”
荀子微摇头道?:“不,他拒绝了。”
不过看在沈谏今日穿着?比较顺眼的份上,他对沈谏说,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无能的人身上,若沈谏能凭自己的本事回?到京城,届时再来找他。
赵锦繁问:“他照冯文的话?做了?”
“当然没有。”荀子微道?,“没过几日,沈谏展现了一番他的‘不择手?段’,让冯文亲自跑来找了他,把他请回?了京城。”
“关于?冯文与沈谏还有件有意思的事。”
赵锦繁道?:“说来听听。”
荀子微道?:“冯文辞任前,所有人都?传会举荐温涟为后继人,谁也没想到,他最后举荐的人是?沈谏。尽管永安侯世子坚决反对,但反对无效。诚然冯文相当讨厌沈谏,却不得不承认,他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赵锦繁扯了扯嘴角:“……厉害。”
荀子微道?:“能从一贫如洗爬到位极人臣的人,必定了得。不过我?认为,有一人远胜于?他。”
赵锦繁问:“谁?”
荀子微道?:“我?。”
赵锦繁微愣:“您不觉得最近您的胜负欲愈发强烈了吗?”
荀子微应道?:“是?。”
大概是?因为,她手?上的那枚白玉吊坠,他在某个人那里,见过极为相似的。
丞相府水榭亭中。
沈谏靠在躺椅上,打着?哈欠,看了眼棋盘上节节败退的黑子,对手?执黑子与他对弈之人道?:“再下几回?都?一样,愿赌服输,给钱。”
冯文将手?中黑子丢进棋碗,没意思道?:“难得来一回?,也不知道?让让老夫,有你这么尊老的吗?”
沈谏瞥他:“您当年欺负我?的时候,难道?知道?爱幼吗?”
冯文朝他翻了个白眼,不经意间瞥见他挂在腰间的那枚白玉吊坠,道?:“还戴着?呢?也不知道?换个新的。”
沈谏道?:“好玉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