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做什么?
大朝会临近在即,宫中各司开始准备大朝会上所需的宝案、香案、乐器等。
地方各州府所派来参会的使者及各地即将参加科举的举子陆续到京。
是夜,宫中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使者和举子。
麟德殿内,歌舞笙箫,觥筹交错。
赵锦繁的两位兄弟昭王和衍王,呆在宫中闲来无事,也来参宴。
六皇兄昭王一见到她,便问起:“上回为兄跟你提过的那件好事,你考虑得如何?”
赵锦繁坐在上首,朝他看去:“哦,皇兄是指前几天你送来的那几位美人吗?”
昭王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后宫总得有个人不是?这几位美人都是为兄精心挑选,环肥燕瘦,保管有合你口味的,留在身边随便给个位分也好。”
赵锦繁“哎”了声:“皇兄送来的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可惜啊朕对美人不敢兴趣,朕呐喜欢……”
说着她的目光朝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看去。
昭王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一白。
他早听说自己这位九皇弟喜好男风,这几年风言风语传得愈发厉害,实在有碍赵氏子弟的颜面,这才动了送美人的心思。
一则绝了那些流言蜚语,二则留几个人在京中总有好处。
可没想到跟自己皇弟有染的人,竟然是……楚昂。
赵锦繁微微一笑。
她这位皇兄,从小到大最怵的就是楚昂,打又打不过,动又动不了,凡事碰到跟楚昂有关的事,他都只有闭嘴的份。
楚昂正举着小杯饮酒,其实他对这场宫宴并无兴趣,只不过这几晚闲着也是闲着,就顺道来凑个热闹,顺便……
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朝上首瞥了眼,恰巧看见赵锦繁正看着他笑。
“……”
楚昂微红着脸,撇开头,轻哼了一声,心口怦然,平复了会儿,稍稍侧过头,用余光瞄向上首,却见赵锦繁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
人哪去了?
赵锦繁顾及腹中的孩子,不便饮酒,加之害喜得厉害,胸口泛闷,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席,去花园透气。
春夜的风混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清冷月色在地上覆上一层淡银。
此处远离笙箫,格外安静。
假山后隐约传来争执声,在寂静春夜显得尤为突兀。
赵锦繁在其中听见了沈谏的声音,微微走近,只见假山前站着几位老者和一众举子。
看这位老者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来参加大朝会的某地使者。
沈谏正拱手朝其中一位老者作揖:“闻先生来京,学生未曾登门拜访,还请先生见谅。”
那位老者不屑地哼了声:“沈相这声先生,老夫受不起。”
沈谏仍恭敬道:“谏少时家贫,蒙先生不弃,悉心教导方有今日成就,今日略备薄礼,还望先生笑纳。”
沈谏将手中木盒递到那位老者跟前。
那位老者原本脸上虽有不悦但还算克制,在看到沈谏递来的盒子后,眉宇间忽燃起滔天怒意,猛地挥手将盒子打落在地。
木盒在地上滚了一圈,装在里头的玉如意摔成了几瓣。
老者拂袖骂道:“这玉如意何止千金,也不知吸了多少民脂民膏在里头。老夫受不起,受不起啊!”
身旁另一位老者出言讥讽:“沈相怕是过惯了好日子,早不记得一两银子熬几个月的苦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