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你好,好几年不见,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记了?可我还一直怀念初中三年的快乐时光,一直记挂着你这个同桌...”
虽然柳晴的信写得客客气气,可狗蛋还是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脉脉深情。
“自从你上了技校,我高中学习也紧张,就一直没有联系你...现在我在金城大学上学,你要是到金城,就来找我,平常没事就给我写信,我的地址是:金城大学金融系九六(8)班。”
或许是怕这封信被别人看到,柳晴在信里只字未提当年的事情,也没有说任何关于感情的话...
她只是告诉狗蛋自己上学的地址,让他来找自己,或者写信联系。
显然,她很想和狗蛋再续前缘,重新开始...
狗蛋愣怔怔地捏着柳晴的信,像雕塑一般,半天一动不动。
可他心中的血痂早就迸裂,鲜血在无声喷涌...
对柳晴的相思,排山倒海般袭来,卷起惊涛骇浪!
狗蛋原本以为,他对柳晴的相思已成灰烬...
没想到,依旧死灰复燃,且越燃越烈!
这就像是一个不断戒烟的人,每次复吸后,烟瘾就变得更大。
狗蛋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决堤而下...
“王谦己!有人要沙珍呢,快去送!”
父亲的叫声,把狗蛋拉回了现实。
“哦,来了!”
狗蛋赶紧答应了一声,慌乱地擦去泪水,收起了柳晴的信,穿上脏兮兮的军大衣,戴好“火车头”,骑着摩托车去送沙珍...
匆匆过完年,狗蛋就又背起了铺盖卷出了门。
这次,他去了更远的郑州。
去年那家酒店的凉菜师傅,约了狗蛋一起去郑州酒店打工,那里的工资比金城要高得多。
狗蛋便开始了漂泊不定的打工生涯。
他不断地换工作,车工,电工,配菜师,杂役,服务生...
实在找不到工作,狗蛋就去建筑工地当小工,那里起码管吃管住。
狗蛋也不断地换城市,郑州,西安,北京,上海...
忽忽两年过去,1999年的春节,狗蛋在上海打工,因为感冒高烧没有回家,除夕夜就给家里打了电话。
他这一年虽然居无定所,却经常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母亲在电话里哭了半天,埋怨狗蛋跑得太远了...
父亲却骂狗蛋这两年转成了逛鬼二流子,还说开春武凉市汽配厂就要分配工作了,要狗蛋马上回家来。
狗蛋对父亲的命令,虽然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态度,可听说工作马上要分配了,也不敢怠慢,过完年就辞了工作,离开了上海。
不过,狗蛋却没有回沙城县,而是在金城找了一份惬意的工作,一边打工一边等待分配的消息。
这份惬意的工作,是管理一家碟片音像出租店。
工作很简单,给客人介绍各种类别的录像带和碟片,然后登记信息,收取押金...
客人来还碟片录像带的时候,再扣掉租金把押金退给他们就行了。
1999年,影视市场空前火爆,Vcd光碟机风靡全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租借光碟的生意就非常好。
碟片店分里外两间,外间进门是一个柜台兼办公桌,墙壁上都是摆放碟片和录像带的架子。
里间有一张床,还有液化气灶和一些简单的厨具家具。
店里只有狗蛋一个员工,他24小时吃住都在店里。
老板人很好,好像是金城某个单位的领导,他每周六下午都会来查账,然后把他的自行车给狗蛋,让狗蛋出去放风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