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想着,低头瞥了一眼手心里的令牌,只见那令牌上头正面刻着一个“查”字,背面刻着“廷尉史李有刀”字样,顿时心中一喜,瞧着眼前这酒癫子都眉清目秀起来。
“老师!”周昭恭恭敬敬地喊道。
这哪里是什么老师,这明明就是仙师!
李有刀又打了个酒嗝,冷哼一声,“夜里喝酒白天睡觉,老夫忙得很,有案子你去,别来烦老夫。”
他说着,又指了指挡住了他前路的那些尚未看过的卷宗,瞥了周昭一眼。
周昭瞬间懂了,“我来。”
李有刀打了个呵欠,一扭头看见了许晋有些狰狞的脸,他懒洋洋地打了个酒嗝,“当牛做马还有人抢?”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大着舌头指了指周昭,“那你们两个交换一下。”
许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他舔着脸笑了笑,“周昭初来乍到,对廷尉寺不熟悉,这卷宗又重,每日天不亮我就得去替大家取来,她一个小姑娘还是太勉强了。这种苦活累活,还是我来吧。”
李有刀不管事,平日里都是他管束后辈,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熬了这么多年,才有这等威风?
怎么能换给周昭?
换什么?批不完的卷宗,还有半夜被北军薅起来查案?他真是气傻了才换!
周昭挑了挑眉,看李有刀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钦佩。
她这老师生得真是美若天仙,一张嘴冒出来的不是酒气,分明就是必杀之气!
李有刀注意到周昭的眼神,冷哼一声,“杵在这里做木头桩子么?挡着老子的去路了。”
周昭见状,立即弯下腰去,将挡在李有刀前方的竹简一口气搬了起来。
她虽然身量颇高不输男儿,但是有些纤细,抱着那么多竹简完全都瞧不见人了,旁的人瞧着,一时间都有些瞠目结舌。这不说什么力大如牛,但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敢招惹的!
周昭将那竹简往旁边一堆,腾起的灰尘扑了许晋一脸。
“啊!呸呸呸!阿嚏阿嚏……”
许晋被呛了个正着,不停的打起喷嚏来,他那肚子剧烈的抖动着,感觉再用力一些,整个都会掉下来。
周昭像是没有瞧见似得,李有刀更是“老子不管”,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桌案边,直接趴在上头呼呼大睡起来。
周昭瞧着,将那令牌揣进了自己的袖袋之中,又回到了自己桌案边,拿起竹简认真的批复起来。
许晋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余光瞥见四周人的视线,无声地跺了跺脚,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一时之间,大堂之中又恢复了安宁,只有李有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等小饭堂铛铛铛的钟声敲响,陈季元从一堆竹简中抬起头来,他侧身一看,坐在他旁边的周昭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她自己的那些卷宗,还有李有刀的那一份全都已经完成了,整整齐齐地码在角落里。
她那张漆黑的桌案上空荡荡的,只有笔墨同砚台,连一卷律典都没有。
不光是陈季元心情复杂,同样今日新来的陈钰钊和周承安亦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周昭所在的位置看。
查案他们是不如周昭,可是背书居然都输了……
周昭哪里管旁人想什么,这会儿她已经挂着李有刀的令牌,朝着廷尉寺门前冲去,一到门前,果不其然瞧见了靠着墙角蹲着的刘晃,同站在他身边的苏长缨。
刘晃依旧是戴着斗笠,肩上背着他的仵作箱子。
苏长缨已经换上了北军的甲衣,周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熟悉的少年将军的模样,更像是记忆中的苏长缨了。
“阿晃在宫中可有被刁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