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穷凶极恶要吃人的恐怖样子,依然让人感到害怕。
但晏惜寒不害怕,它近不到他跟前。
山羊的下水早被它吃得干干净净,就连草丛里的血迹,都被它舔舐得一滴不剩,看样子这个大家伙真的有很大的饭量哦。
晏惜寒把山鸡和背筐里的食物丢给黑狼,但愿它不挑食。
黑狼用有力的爪子摁住山鸡翅膀,不让它扑棱跑走,犀利牙齿则一下子咬断山鸡细长的脖子。
但它并没有急于啃食,而是转动黝黑而明亮的眼瞳,警惕地望着给他送食物的人。
黑狼始终想不明白,眼前之人为什么不让它饿死。
既然你无意杀我,那为什么不放了我,让我回归大自然,而让我在这嘎哒受罪?
很显然,晏惜寒没看懂黑狼的眼神。
不但是他,可能任何一个人都算上,没人能看懂狼的眼神。
人们看懂的只是狼的凶狠、残忍、冷酷和无情,饿急眼了都能把自己的崽子给吃了。
晏惜寒不想打扰黑狼进食,他扔完食物,背上背筐就离开了。
来时路上,他看见了不少野果子和野菜,他想回去背筐空了正好采摘一些。
他一边采摘着野果和野菜,一边慢悠悠地往回蹓跶。
突然,一阵阵喧哗从山坳里传来。
他仔细听听,有叫喊的声音,也有追杀的动静,还有……还有像是铁器相互碰撞的尖利声音,对,就是那种声音。
他与三兄弟搏斗,与绑匪搏斗,砍刀与砍刀接吻的瞬间,传出的就是这种犀利的铿铿声响。
是什么人与什么人打斗起来了?
或是绑匪在追杀流放者?
喧嚣声似有若无,若隐若现,感觉距离他这个地方还很远。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一个人势单力弱,并不能摆平所有事情。
有些事情还要靠当事人自己去解决掉。
他心里这样想着,却身不由己地往喧嚣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跑去,看来他并非铁板一块,与其毫不相关的人的命运,时刻牵动着他的心。
他虽然自认为心余力绌,但他不能漠视,那不是他的性格。
他简单而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然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唉!只有两支箭矢,如果再多几支就好了。
虽然他的射击技术刚刚过关,但穿梭的箭可以令追击的敌人望而却步。
无论他在山的这一侧怎么追,似乎喧嚷声随着他往前延伸。
他纳闷怎么就追不上呢?
他禁不住加快了步伐,目光终于追踪上了喧嚷的尾巴。
他看见有一伙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就像吴有德和花叶子那样蒙着脸,疾步追击一个身穿迷彩服、手持兰博刀的男子。
不用想,身穿迷彩服的男子八成是流放者,而追击他的那些人不是绑匪,也是哪个城堡和部落的人。
追击者或者手握兰博刀、身背弓箭,或者手持弓箭、身背兰博刀,各个身形矫健,步履轻盈,动作敏捷,彼此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被追击的那个男子很显然受了伤。
伤在右臂,整条胳膊鲜血淋漓,还在滴血。
无论怎么跑,伤者根本无法跑快。
他左手还要兼顾右臂的伤口,这样的姿势跑起来大打折扣。
伤者即使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放开手脚、全力以赴追击他的人。
最终,他还是会落入敌人之手。
伤者时不时地回头瞅瞅追兵还有多远,他已经出现了疲态,有点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