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紫衫树后面磨刀,缓慢地、有节奏地和非常投入地磨。
晏惜寒刚才想错了,不是黑衣人袭击了山峰石屋,而是羽毛人,是羽毛人趁其不备袭击了他的老巢,这就是羽毛人放弃追踪他们的真实目的。
可羽毛人是怎么知道他住在这个山上的呢?
不用说,磨刀的羽毛人是在外围担任警戒任务。
可细看又不太像,他似乎看见距离羽毛人几米远的地方,有马匹的影子在晃动。不是一个影子,而是十几道影子,他原来是马夫啊!
这个马夫在值守时,竟然干起了副业!
这是羽毛人押解牛车的大队人马,可能活着的羽毛人都集中在了这儿,他们上山了。
一想到是羽毛人袭击了山峰,他绷紧的心竟然有了几分松驰。
羽毛人虽然残暴,但不会轻易杀死山上的人。
他们大费周章不是为了几具流放者的尸体,流放者活着对他们才有用。
为了印证自己的揣测,晏惜寒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磨刀的马夫。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片林子除了马夫,没有其他人,再就是旁边散放着的那十几匹悠闲吃草的战马。
马夫看上去很投入,他可能压根不会想到,他们费尽心机地想围剿的人居然在包围圈外面。
晏惜寒想应该尽快回到山上,但他想又不能白来一趟,空着手离开。
马儿不能上山,那就算了,否则他非得把马匹都弄走,让羽毛人也尝尝长途跋涉的苦楚和艰辛。
他的目光落在马夫慢条斯理还在磨的那柄兰博刀上。
兰博刀有着黑色金属镶嵌金边的鞘,就挂在他倚靠着的树干头顶上一个旁侧的凸起上,刀鞘被马夫肥硕的脑袋不时碰得晃晃荡荡,还有弓箭和箭袋也挂在树上,箭袋插满了箭矢。
晏惜寒绕到马夫后侧,等马夫察觉身后有动静时,一把锋利的砍刀已经落在他的肩上,冰冷的利刃直触脖颈。
只要他胆敢擅动,脖子就会像钱包一样裂开。
当他回头想看看身后是什么情况时,他的脖颈已经挨了重重一击,顿感血管瞬间停止了跳动,眼前漆黑一团,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晏惜寒接住马夫手中坠落的兰博刀,满心喜欢。
这把兰博刀与众不同,刀柄尾端镶嵌着一块黑曜石,周身雕磨得浑圆润滑,折射着一道苍白的光,那是天光。
好像刀柄加了铅,用以平衡刀身略长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