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碎爷呆了一会就起身回家了,我上炕后刷着手机,突然看到手机群里发的暴雨预警消息,点进去一看,是农业局和应急管理局发的,再往下看到是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降雨,看到这里就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我一下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不停的跳,安静的夜里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再有20天左右,辛苦了一年和贷款投资的蚕豆马上就要收了,如果这场大暴雨真的降下来,那这一切甚至连同我的命一起就会被这场大雨带走,我绝望无助的翻着手机,希望手机里能出现其他权威的天气消息,那怕有那么一条,一条条如同炸雷一样的天气消息充斥着整个手机屏幕,心里被这些消息憋的喘不上气来,坐立不安,我起身溜下炕,走出了大门,在这漆黑的夜晚一个人朝着牛场的方向走去,安静的牛场里,只听见吃饱了的牛回草的声音,大爸已经睡了,本不想打扰他睡觉,可还是不由的推开了房门,我走进去拉开灯,大爸在睡梦中被我的到来给惊醒了,他拧过头问我,“这么晚了你咋又下来了,”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炕头边上,大爸看到我这样就坐了起来,我给大爸说“明天有大暴雨,你一定要注意牛场的水路,我刚接到乡上的通知,一早我就去乡上看种的蚕豆了,你和我爸就在牛场呆着,就一条,一定要把水路改好”,说完我就走出了房门,沉重的感觉就像是在给亲人告别一样,这一夜我没有睡觉,也不敢睡,心想,或许明天以后我就可能又是一种活法,或者会随着这场无情的大雨一起奔向另一个世界。
第二天刚刚亮,我就出门开车朝着蚕豆地方向去了,车缓慢的在乡道的公路上行驶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大暴雨带来的各种可怕的后果,外面穿流的行人和车辆包括一切仿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阴沉的天气笼罩着整个天空,也笼罩着我,不,它同时也在无情的笼罩着我们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我来到蚕豆基地,这两千多亩蚕豆已经完成了结荚,再晒20来天就变成秋收的颜色了,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它们和我一样,都会被这场命运早以安排好的大雨一起带走,乡上负责蚕豆种植的副乡长早就来到了地头,我和他只能静静的站在地头,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心里明白,这么大的面积,又是山地,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地方,一旦出现涝灾和旱灾谁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时候副乡长接到了王书记的电话,让他马上去村里排查房屋和地形,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天黑压压的阴沉了下来,雨马上到了,我就像跪在断头台上等待刀落的那一刻一样,绝望的看着地里的庄稼,呆在地头眼里流着泪,心里流着血。
天越来越黑了,就像出现了世界末日一样,黑云压的很低,感觉就在头顶压着,随着几点子像黄豆一样大的雨点落在地上,不一会倾盆大雨从天上洒落下来,整个大山头被大雨冲刷着,我赶紧上车就朝着乡镇府开去,路过村庄时,村里的喇叭不停的喊着,村干部在雨中排查着住人的每一户,来到乡镇府,除了值班人员,其他人都各自去了村里,偌大的乡镇府出现了少有的安静,从屋顶排水管流下来的水像瀑布一样落在地上,一场被命运安排好的灾难上演了,大雨中,整个县城和乡镇都被这场灾难极速的吞没着。
我站在乡镇府走廊的窗户边上,绝望的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和落下来的倾盆大雨,心想,完了,一切都结束了,50万的贷款咋办,这个烂包的家近10个人以后该咋办,一家人的一切希望就要随着这场大雨一块被大水带走了,我真想此时立刻从这窗户上跳下去,和这场灾难一起同归于尽,活够了,可又一想跳下去就能阻止这场灾难吗?不,不能,我如果跳下去,就等于把这个烂包的家和连同人都带下去。
不到两个小时,高处路上的洪水夹杂着树木石头从四面八方冲了下来,小小的乡镇怎么能承受住这么大的灾难呢,一时间洪水和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