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阳低头瞅着他们两颗脑袋,不省心地说:“多大人了,还只知道用手去碰玻璃碎片,扫帚, 用扫帚!”
薄御本就心烦意乱,太阳穴突突跳了跳。
他尽可能缓下声,和蹲在自己面前的沈固若低声说:“沈老师先起来,蹲着累。”
沈固若经方正阳一提醒,也意识到他和薄御下意识用了笨办法。
他温声说:“你也起来,不要用手碰,我们去拿扫帚扫。”
薄御:“嗯。”
两个人从地上站起来,方正阳已经在办公室里找扫帚了。
但找了一圈没找到。
方正阳无奈:“老御,你办公室里的扫帚呢,怎么不见了?”
薄御淡着脸色回忆了下:“被保洁放在洗手间门口。”
“行,你跟沈哥待着,我去拿。”
方正阳说完,跑出了办公室。
薄御扫了眼玻璃碎片涉及的区域范围,有一块很快就会触及到沈固若的鞋跟。
他丝毫没顾及自己会不会踩到玻璃碎片,走过去挪开办公椅,顺便把青年附近的碎片用脚尖一一扫开。
“沈老师,我们去旁边,小心踩到玻璃。”
沈固若:“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绕到办公桌前。
虽然出了水杯掉在地上这一幕意外。
但是他们刚才的对话并没有一并掉出薄御的脑海。
仿若听过一耳,就扎根在了神经上。
跟一根刺似的。
不仔细拔了,时不时就要折磨下他的精神。
沈固若坐久了,双腿没有适应站立,懒洋洋地将后腰倚靠住办公桌沿。
薄御站在他的身边,视线落到他的侧脸上:“沈老师……刚才说什么?”
沈固若:“嗯?”
他对视过去,慢吞吞眨了下眼睛,后知后觉说的是他们意外结束的国庆话题。
沈固若嗓音很温和地说:“我说的是,国庆我要去相亲。”
空气再度凝滞。
薄御一度认为自己刚才听错了内容,“相亲”两个字怎么也没办法和眼前的人挂上钩。
然而听了两遍回答。
根本不是幻听。
一想到沈固若要去相亲,薄御的胸口就有些无法起伏,周围的新鲜氧气也感受不到。
他薄唇抿地死紧,脸上没有了什么表情,从头到脚都散发出冷意。
贴着裤缝上的指尖却渗出细微的颤。
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烦乱。
比针扎还难受。
“能不能不去”这五个字,疯狂萦绕在他的心头。
如果要从他舌尖滚出,他觉得自己未必能用往日缓和的声线。
直到薄御陡然听见,沈固若很轻地说:“不行的。”
像是当头被浇了盆冷死,生生把他扯回了冷漠的现实。
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注意,就用冰冷阴沉的语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可青年的回答无端触及了他的神经。
薄御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难看的表情:“为什么?”
他庆幸这会儿对方的目光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沈固若就慢吞吞解释起来:“我答应了我妈要去走个过场。”
“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相亲。”
薄御的视线黏在他的身上,双手蜷成拳头,嗓音半哑半冷:“我没明白。”
“沈老师……能不能和我说清楚一些?”
沈固若说:“我家邻居要把他女儿介绍给我。”
他刚开了个头,薄御的心脏就莫名其妙沉了几分。
不是很想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