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沈青青,声音颤抖而嘶哑。
她的悲痛,沈青青感同身受,到底不忍,于是上前轻轻揽过柳如烟颤抖的肩,柔声宽慰。
“柳姨,你先别难过。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而言,太过残忍。但我娘的事,有些复杂。你能不能先帮我想想,我娘可有跟你提起过自己的身世?”
被沈青青这么一问,柳如烟精神为之一振,仿佛从深渊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强压下心底的悲痛,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那些遥远的记忆,一点点在心头重重过滤。
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娘住在深山,师从高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哽咽,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扼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如烟双手颤抖着捂住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指缝间无声滑落。
终于,她痛哭出声,声音里满是自责和无奈。
“柳姨对不起你,柳姨也知道得不多……”
见柳如烟如此自责,沈青青内心一软,连忙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手背,柔声安抚道。
“没事,不怪柳姨……实在是我娘亲身上藏了太多的谜团。”
柳如烟何等的聪慧,一下子便听出了沈青青话里有话,连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头,紧紧抓住沈青青的手,急忙反问道。
“你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
沈青青轻轻反握住柳如烟冰凉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开诚布公道。
“不瞒柳姨,我也是最近才发觉的。这几个月来,我暗中查访了许多线索,虽然有了些许眉目,但还远远不够。”
听到这里,柳如烟的双眼才仿佛从遥远的回忆中缓缓聚焦,带着几分恍惚和深深的歉意,望向沈青青。
“柳姨真是糊涂了,竟连你的名字和家世都未曾问及。”
她的声音里满是自责和懊悔,仿佛错过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沈青青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柔和而坚韧,宛若一株经历了无数风雨依然挺立的青竹。
“我叫沈青青,我爹是太医院前院首沈怀安。不过,大半年前,我便与他断了亲。两年前,我被逼替嫁冲喜,嫁入忠信侯府;一年前,被小侯爷当众休弃;后被赐婚太子,二嫁太子府已有半年。”
沈青青语气平静,仿佛在述说别人的事。
但柳如烟还是听明白了这寥寥数语背后长达两年的心酸与无助。
她只觉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痛得无法呼吸。
看向沈青青的眼里,满是心疼和怜爱。
嘴唇动了又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滴在沈青青的手背上,滚烫而炽热。
终于,她泣不成声,只能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受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