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正厅,明亮的灯火似要将每一寸空间都照个透彻。厅顶高悬的巨大烛台上,数根粗壮的蜡烛燃烧着,烛火摇曳却稳稳地散发着光芒,把整个厅堂映照得如同白昼。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明珠,柔和的光晕从明珠中渗出,与烛火之光相互交织,在地上、桌椅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洛宁的父亲看样子年近半百,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坐在主位,那袭深色长袍如夜幕般垂落,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神秘而古朴的花纹,随着他轻微的动作闪烁着暗光,似在诉说着古老家族的威严。他的面容像是由最坚毅的岩石雕刻而成,每一道线条都彰显出历经岁月与世事的沧桑。那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深邃而锐利的眼神犹如鹰眼,仿佛能穿透灵魂,任何的虚情假意、隐瞒伪装在这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当徐长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洛宁父亲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微微点头间,眼神中审视和探究的意味愈发浓烈。这目光就像冰冷的寒风,从徐长歌的脸庞刮过,又像是锐利的剑尖,在他身上一寸寸地试探。
洛依静静地坐在一旁,她的坐姿端庄优雅,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她的目光看向徐长歌,脸上露出笑意。
角落里的仆人们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气氛,他们原本轻缓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惊扰到这微妙的氛围。
而正厅外的庭院中,原本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噤了声,整个府邸仿佛都围绕着正厅中的这一幕,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徐长歌定了定神,迎着那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站在厅中。洛宁走到父亲身旁站定,一时间,偌大的正厅安静得只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洛依向徐长歌投来一个略带安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不要紧张。
洛宁的父亲挥手让下人离开。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且威严:“你便是徐长歌?”
徐长歌微微抱拳:“正是。”
洛宁父亲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继续说道:“老夫洛峰,今日之事,小女已经告知于我,那石门隐藏多年,却被你发现,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徐长歌眉头微皱:“晚辈也是意外之下发现,而且在洛宁曾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自当告知,至于意味何意晚辈便不知了。”
洛峰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那石门的出现,绝非偶然。我五大家族在此地生活多年,从未听闻有此等神秘之处。至于那些黑衣人,无论他们想在这里做什么,都得问问我们五大家族是否同意。”
洛峰拳头微微握紧,自信非凡,徐长歌能感觉到洛峰修为高深,也难怪如此。
徐长歌说道:“洛前辈,虽然没见到那灰衫人的样貌,但他的声音我记得,只要再听到我定能把他认出。”
洛峰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敌人在暗,这也急不得。那石门背后的广阔,不知隐藏着怎样的危险与机遇。”
洛依此时轻声说道:“父亲,我们当如何应对?”
洛峰沉吟片刻:“此事我会与其他家族族长商议,不可贸然行动。当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徐长歌,你且在府中住下,待我们商议出结果,再做定夺。”
徐长歌微微一怔,随即抱拳道:“多谢洛前辈,晚辈自当听从安排。”
洛宁似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父亲,何不利用半月后的集会林丘之试呢?”
洛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这倒是个好机会,如此大会该来的人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