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之的这句话,让周围的村民为之一愣。
这大夫救人不是应当的吗?
村民们都是这样以为的。
“你不是会医术吗?咋个就不能救人了。”
“就是啊,牛蛋这是要流血流死了哦,你就忍心,这是人啊。”
陆行之轻笑一声:“当然忍心,而且我又不是大夫,没有什么医者仁心。”
本来张铁林也想帮忙说几句,但是他嘴笨,说不出来什么,但媳妇又没吃亏。
媳妇真厉害!
“是啊,这陆小子一直没说自己是大夫。”
“可是,你不是会点医术吗,快看看啊。”
陆行之转身看向那些渔民,指着地上的背篓:“这不过浪潮刚退下去不久,为什么牛蛋的背篓会有这么多海货?”
“是啊,为什么啊。”
“是不是他撞大运了。”
渔民纷纷议论,张铁林唾了口口水:“呸!他有什么运气能这么快抓满满一背篓海货!他是偷了我们放在红树林陷阱里的猎物!”
陆行之连忙补充道:“红树林有多危险,我想各位叔婶、哥姐们都知道,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红树林捉海货这是为什么?
我们流放于此,自知赶海能力不如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渔民,我们只能铤而走险,去干这刀尖上的活,可没想到居然有人偷我们活命的东西!偷我们用性命危险换来的东西!”
扭头看向牛蛋,陆行之的声音不高,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甚至有些觉得耻辱。
他们本地的渔民去偷流民的海货,这传出去,谁还看得起他们小渔村?
怕是以后在别的村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原来是这样,话说之前牛蛋的手也不干净吧。”
梅翠芳站出来说道。
“就是啊,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当真是忘了之前村长是怎么收拾你的了,还敢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柳大花更是白了一眼牛蛋。
二人刚才就想开口的,但没想到陆行之说起来更是一句接着一句 ,有条不紊的。
到底是读书人,说起话来又有道理又不粗俗。
“牛蛋叔,你真丢人。”海生也不时的补一句。
村民都是能明辨是非的,到底是这牛蛋是有前科的。
要是说他是初犯还作为同村人求个情也没什么。
到底被流民教训也挺丢人。
“牛蛋,我爷爷再三叮嘱你好好做人,你这样我们如何帮的了你!”
刘回舟站出来,他是村长的孙子,话语权自然也重了些。
倒在地上的牛蛋也是双眼通红,他艰难的站起身来,竟是直接当着陆行之的面前跪了下来。
“你,你这是。”
古人最在乎尊严,一个男人肯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可谓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
“陆小哥,是我对不起你,也确确实实是我偷了你的东西。”牛蛋的哭声不大,声音也沙哑着。
周围的村民那是叹息声一个接着一个。
“可是我娘她病了,她病得太严重了,我卖了家里的好多东西,我每天拼命赶海可是我凑不到药钱啊。”牛蛋是边哭边朝着陆行之磕头。
一时之间陆行之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这样的,我是真给不起我娘的药钱了,可是我见不得她死啊。”
陆行之拧着眉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够了!”刘回舟大喊一声:“谁家没有难挺过来的时候。”
“你告诉村长,让大家挨家挨户的给你凑几文,等你娘身子好了慢慢还,可你为什么要去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