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没有谁愿意上门认领,我安慰自己,这辆车也许被遗弃了,那就由我来照顾它吧,我骑着这辆车走了,如果有谁肯过来,我一定会把车还给它,这不是什么亏心事,我也不是窃贼,即使找上门的失主是个冒牌货,我也绝不会揭穿它的,如果你遇上了这样的骗子,那么最好别激怒它们,它们丧心病狂又歇斯底里,它们常常在我们的视野之外徘徊,只要稍有不慎,它们就好像被激怒了似的,它们把自己的衬衣和运动衫都撕开,它们把跑步机和花盆都举起来,它们气势汹汹地盯着我们这边看,这时候我就走开了,还好我有这辆自行车,还好那未必存在的失主没有在这时候冒失地跳出来,发行这家自行车的公司早就倒闭了,我时常会因此而担心,但忧虑不能取代我的正常生活,我的脸还得被镜子砸几下,我的耳朵还得被翅膀戳几下,我按了按自行车上的铃铛,那些嘴巴散开了,说到底,那家公司未必是因为这辆自行车而倒闭的,这也许是我为我找的借口,但你也见过吧,这家公司没那么简单,它们的口袋里不仅仅只有这辆自行车,这辆自行车的质量未必很差,业务水平相当高但是倒闭了的公司也并非不存在,你见过这样的公司吗?那家照相馆也是这样的,我认为它们迟早要倒闭,现在还没有,但这是迟早的事,还有那家体育馆,那家体育馆也是如此,直到现在,那儿的馆长仍时常来和我聊天,它认为是我把它的生意给搞乱了,它坚信只要和我扯上关系,那么任何事业都难以成长,这种玩笑话一开始是我告诉它的,有一次,它一言不发,死气沉沉,我走上前去询问它发生了什么事,你没记错,还是那些事,总之事业不顺,不能赚钱,它的财宝箱干瘪瘪的,为了安慰它,我开了个玩笑,我说,也许是我把厄运带给它了,它当时没说什么,但这会儿仔细想想,它显然把这句玩笑话给记住了,它想把我的盘子抢过去塞到它的嘴里,它的嘴巴和这些盘子不该住在同一个宿舍里,这是我说过很多次的话,可它听不进去,它的画和纸上的皱纹都揭示出了它的失败,它换了很多种颜料,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我有美满的生活和丰厚的报酬,我有我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也许它躲在它的被褥里,那位馆长,它会用什么方式来咒骂我?这只是在开玩笑,我和它说过了,它把我随口说出来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它当时是这么说的吗?也许这不是原话,但意思上很接近,“我不管你说了什么,也不管你是否在开玩笑,只要你说了这句话,我就得认真对待它,不管你是对谁说的,不管你是在哪儿说的,就算那些花盆里的花枯萎了,我也不能粗心大意,我的作业本上有你这句话,你好好记住吧。”要鉴定业务水平就得亲自去观察观察,从这辆自行车的关节来看,这家公司的业务能力很出色,它们的员工去哪儿了?还有那位老板,它和书店老板的关系怎么样?我在图书馆和博物馆里见过它们,它们拿起那些腰带,神气十足地去参加舞会,这场舞会不够热烈,我看出来了,我当时没去参加,这是主要原因之一,也许这不过是个个例?只有我掌管着的这辆自行车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这家公司的其他产品恐怕不能让我满意,这也是它们倒闭的关键因素,还好我找到了这辆相当稀少的产品,如果它们丢在这儿的恰好是个次品,那么这辆自行车还能发动吗?这些次品的链条和把手缠在了一起,我难以把它们分开,而更令我痛苦的是,我的手一放上去就挪不开了,那些肮脏的汁液和无法摆脱的声音都缠了过来,我得慢慢蹲下去,不能站得太直,这辆自行车高高在上,它就是为了俯视我的脑袋才待在这儿的,我把指甲洗干净了,我推了它一把,这辆车倒了下去,它的轮胎在我的眼睛里旋转着,很快就要转到我视觉的死角里了,我得赶在那之前把它修好,我信步走过去,按了几下喇叭,旁边的家伙看了过来,我把地上的灰尘拾起来,摔到它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