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它站在门口,问她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不熟悉的场景。我听说,你是这一带耳朵最灵光的人。卷椅类说道。
它听谁说了这些话?示檐贝思考着,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人以这种方式简单地总结过她的特点,她只在浏览网页时看到过与这件事相关的广告,制作者用颜色各异的字体向她描绘了一幅生长在脑袋蜷缩起来的购物车里的情景,假若不为这件事而鼓励自己,那么她会觉得从这周而复始的恩惠中失去了少许的自信,见她没说话,卷椅类接着问她,如果最近有空的话,你能帮我个忙吗?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实不相瞒,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大概在上个月,我们在一家诊所里碰过面,你还记得吗?示檐贝仔细回想了一遍有关于这件事的线索,她最近去过什么诊所吗?也许上个月她的确去过,就在上个月,她的肚子时不时地扭曲在一起,里面似乎有什么异物,一开始,网络上的建议和信息让她短暂地平静下来,但愈发剧烈的疼痛还是把她按在了一辆去往诊所的出租车的皮沙发上,那位出租车司机把计程器早早地取了下来,那样子像是要告诉她,这条街上的每个人都坦诚相待,你要去的地方也充满前途与善意,请放宽心,享受这趟伴随着引擎声的旅途,她注意到卷椅类在检查屋内的情况,这让她感到不安和慌张。
遇到你之后,我跟上了你,它说,接着,大概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它急忙解释起来,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看看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观察你,有一艘货船停在渡口许多天,他们始终停在那儿,仿佛在水面上扎了根,住在渡口那儿的一个朋友对我说,这些人对待商业上的对手是多么热情,这位朋友常年居住在水边的一栋小房子里,那时候的我一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就想到自己应当去看看他,我们有多少年没碰过面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隔空联系,我几乎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有那么几次,在我们两个都闲下来的时候,我通过视频通话还能再看看他那张老脸,顺便领略领略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水边景色,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卷椅类害羞地说着,房间里的老鼠横行霸道,可我哪来的钱去添置灭鼠器呢?不仅如此,最近几周,我一天只吃一顿饭,有时候一顿饭也不吃,只是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强逼着自己入睡,假如你现在能借我一笔钱,我保证以后会还给你两倍的数量,一个月之内就能还清,有个朋友告诉我他那儿有份省时省力又报酬丰厚的好工作。
,!
我也没什么钱。示檐贝冷静地回应它。
我不是想向你借钱,它再一次解释道,有一只螃蟹爬进了你家里,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不必同我争辩,在敲响这扇门之前,住在你附近的邻居早就把这事告诉我了,这只螃蟹是从他们的货船上悄悄爬下来的,我的那位住在水边的朋友说,那些四处航行的人把某种记号刻在螃蟹身体内部的软壳上,如果你能让我看看那只螃蟹,我想我能用它搞到一笔钱,到时候,我会分给你一半。
你要分给你的朋友多少钱?
我们两个平分剩下的钱。
她听了这番话,没立刻给出答案,但还是先把那只螃蟹抱了过来,这只螃蟹的精力似乎已然耗尽了,它此刻有气无力地趴在将将没过脚踝的浅水里,卷椅类拿出一杆芦苇笔,把笔递给她,之后,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脑袋大小的本子,指着上面的文字和图案,示意让示檐贝考量一下本子上的内容,她大可以用那杆笔在本子上打勾,卷椅类慷慨地向她承诺,那样子让她想起了她的母亲。
它走后,示檐贝感受到了严重的睡眠不足,被敲门声提前叫醒的她渴望再一次回到梦境,松软的床单,软硬相间的枕头,她闭上眼睛,迟迟未能入睡,在她眼前的这片困倦的黑暗里,她的听觉被先前那位陌生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