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几乎原封不动地取材于在网络上发言的那些普通人,你总是能在某个贴子或评论里看到与吴底吴所说的话高度相似的语句。不过这些评论的发布者几乎从不因这种剽窃而痛恨吴底吴,他们更倾向于将吴底吴当成自己观点的一个着名的传播途径,吴底吴越是搬运他们的观点,他们就越是喜爱吴底吴,在他们看来,这一带有模仿性的行为或许并不能被称为剽窃,对他们来说,这大概代表吴底吴实际上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因此受到他们更加真挚的喜爱。不过齐晓目告诉我们——就像他一开始所说的,吴底吴的观众或粉丝往往并不肯承认自己心中的这份喜爱,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一做法既不够特立独行也不够潮流,可吴底吴的粉丝们对他的爱意又是不该也不能被抹除的,因此,吴底吴的粉丝们尽可能地在网络上的各个场合维护他,但他们不能承认自己正在维护他,因为这不够有个性,可是,他们又必须去维护他,这种维护的缺席所带来的后果是吴底吴的粉丝们所无法设想的,这也许是个有些令人为难的问题,一种针对于这种问题的解答是:叛逆与崇拜不该被严格地放置在一组笨重的对立关系中,对吴底吴的无节制的热爱在常人看来是不够潮流的,但与常人的看法相背离又显得足够潮流,因此吴底吴的粉丝们认为他们不该回避自己的粉丝身份,无节制地承认并发挥这种身份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叛逆、个性与潮流。同样地,齐晓目告诉我们,吴底吴对其他事物的肆意点评对粉丝们来说是易于接受的,不过被点评者不该作出任何回击,否则他们将会见识到这一行为的危险性,吴底吴的粉丝们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这一行为之中潜藏着的危险性,吴底吴的粉丝们通常认为,这种行为是足够叛逆且有个性的,他们不必为这种行为作解释或寻找足够有说服力的注脚,因为他们足够潮流,因此可以抛开逻辑。
尽管齐晓目对我们说了这些话,但我们实在不得不抱着充沛的动力怀疑他的这番话,因为我们谁都没听说过吴底吴这样一个网名或名字,这更像是齐晓目为了博取我们本就脆弱的同情而随口编造出来的网名——尽管弹头向我们保证齐晓目所说的话具备一定的可信度,因为他认识这位名叫吴底吴的学者。但是,我们从来就不相信弹头对此所作出的任何保证——他总会抓住每一个常人难以发觉的机会来突显出自己优越的交际能力,不管你向他提出什么人的名字,弹头总会一边摸摸自己那张长满胡子的脸——他脸上的每个缝隙里都长着胡子,他眉毛上的胡子甚至和下巴上的一样多——一边大摇大摆地说自己和这个人交情深厚。尽管这个名字很可能是你临时编造出来的,但倘若你向弹头指出了这件事,他会立马告诉你,他的确认识一位拥有这个名字的朋友,每个到他这儿来找他的顾客都知道他在信口胡说,但他总是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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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像捧着孩子们家庭作业的目光敏锐的父母那样立刻就指出了这件事——也许吴底吴只是个被齐晓目用于行骗的粗劣借口,即使真有这么个人坑害了齐晓目,那多半也是因为齐晓目想赖掉他应当支付给吴底吴的那笔钱。可我们的训诫大概没能溜进我们那个痴傻孩子滞涩的耳朵里,弹头笃定的声音告诉我们,只有他能和齐晓目交流,因为只有他掌握了这一诀窍,而且他绝不会和别人——尤其是他的顾客慷慨地分享这一秘诀,弹头对慷慨以及它的同义词过敏,他对它们这个不断散发光芒的洁净大家族大感恶心。不过,我在私下里听说过有关这一技巧的不太可靠的小道消息,弹头从他的朋友那里学到了这门技术,他来自于某个全身心地研究导致齐晓目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美妙现象的团体。直到现在,我仍旧没能把弹头的来历查探清楚,当然,我也不必特意去那么做。如今,我几乎忘掉了齐晓目这样一个人,忘掉了弹头和他的独门技艺,我甚至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