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点。”
“谢、谢谢。”虞宝意接过,见那袋子里还?装了东西,眯着眼睛问,“还?买了什么?不能让权叔送吗?”
“不能。”
霍邵澎知道她醉了。
“所以是什么?”
虞宝意忘记了今夕何夕,抬起脸,唇角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问话的音调有几分从前的娇嗔。
她醉了,也喜欢叫人?也一道醉。
霍邵澎凝视着她,半晌后伸手?,用指侧蹭掉那抹水光,还?带下来一道极淡的红。
“我们回家。”
一夜
后半程, 可能是车速过快,又或者她喝得实在?太多,虞宝意视野中的物体都生?出交织虚幻的重影。
可她仍未完全醉过去。
分不清今夕何夕, 不代表她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掌心中, 片刻前他写下的字, 仿佛还在?灼烧着她。
后来,霍邵澎带她回了家。
密码没改, 还是他知道?的那?个, 省去了问她的功夫。
虞宝意闻到了熟悉的香气,纯净轻盈,像河湾边一缕清透的风。
那?来自一瓶刚开封不久的室内香水,风铃草味道?的。
当所有事情还在?正轨上,霍邵澎曾经带来过一束风铃草, 傍晚时分, 等在?她的门前。
进门时, 虞宝意恍惚间, 好?像又回到了那?日。
只是目之?所及,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在?他搀扶下走的每一步,踩实之?前都是软的,好?似在?防备,不知道?会不会误入猎人的陷阱。
他没开灯。
来到她的卧室以后,也没有。
当虞宝意坐回同样熟悉的床边, 安全感一刹那?包裹住了她。
面前的男人单膝跪了下来,视线平行着, 一只手贴住她的脸。她则情不自禁靠近那?只宽厚温热的掌,相贴得密不透风, 好?像贪恋上面的温度。
他问:“小意,知道?我是谁吗?”
虞宝意半睁着眸子,卧室内仅有单薄灰冷的月光映亮某一隅角落,漫散着到她眼上,叫人看清,里头分明无一丝茫然之?色。
距离不近不远,她认真、无声地注视着霍邵澎,像分辨、思索、权衡。
她知道?他是谁。
是什么身份,今夜做了什么,才令她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所以虞宝意也知道?,她不顾一切吻上他唇的行为,也会让自己今夜,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哪有什么分辨思索权衡。
若有,那?也是分辨思索权衡过后,还是选择了冲动?。
冲动?到她故意忘记了之?前与谁同乘一车,他的女友?心上人?那?个热烈张扬的女孩,甚至好?心到想投资她的节目。
可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做和霍邵澎一样,单凭一句喜欢,就让恶劣无耻的行径,变得理直气壮的人。
她和他,变成了一样的人。
那?头盘发被?压散在?床上,像一条条触手,缠紧了两人,也好?似掐住了虞宝意的气管。她步入窒息的边缘,全然凭靠霍邵澎偶尔的善心才能汲取到氧气。
合衬贴身的裙子在?谁的手中,柔滑细腻得如一匹未经加工的绸缎,不知怎地就从上往下卷到了腰间。
虞宝意情不自禁绷紧了后背,她浑身的感知处于?冷热交替阶段,冷的是屋内游荡的秋风,热的地方,像掐灭不久后的烟头,在?她身上一寸寸点过,灼出一道?道?微小的红印。
交织着,似盛夏携卷了未尽的余热,在?她身体里响起?最后一场盛大的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