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随着夜霜奄奄地声音,辰峰的怀抱更紧了。
他好似在害怕,害怕夜霜下一刻就会消失。
“还是冷……”
辰峰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望向远方,模模糊糊地从车流中看到了救护车标志性的蓝白顶灯。
他随即提起领子,把头埋底,侧脸贴在夜霜的脸上:“别睡好吗,阿妹,车就在那了。”
声源就在夜霜耳边,声音却听着有些远,不过辰峰脸上实打实的热意却辐射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几乎失去血色的脸上重新有了一点粉红。
可惜,也只有脸上暖了些,原本厚实保暖的衣物在此刻却完全无法抵挡住寒气的侵染。
它麻痹了夜霜的四肢,抽走了夜霜的气力,再久一点,可能还会夺走夜霜的生命。
不能再等下去了……
“别睡好吗,夜霜,别睡,再一会儿,就一会儿……”辰峰的话只说到一半。
两只冰冷的手轻附在了他的脸上,里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力道好似是想叫他低下头。
于是,他看见了自己,倒映在夜霜眼睛中的自己。
夜霜的眼睛很好看,睫毛长而浓密,眼皮薄而细腻,深邃的棕色瞳孔之中带着一圈淡淡的金环。
可惜这双眼睛现在却始终被一种破碎与遗憾之感充斥着,不复以往的灵动与活力。
“……”
夜霜嘴唇翕合,辰峰却没有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恍惚之间,夜霜的眼睛似乎比以往更大了。
紧接着,一股柔软的沁透着血腥味的冰凉之感便荡漾开来。
……
……
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着,照亮了辰峰苍白的脸颊。他的手刚刚才得到缝合与包扎,纵使是常年锻炼,手上的老茧存在加护作用,他手上的伤口还是很深,一路上还是流了不少血。
甚至在医护车上粗包扎时都能隐约看见骨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辰峰紧紧地裹住自己身上的衣服,但仍难以缓解他心里的寒意。
他感觉他的身体不大正常,心跳三下好似就会漏掉一拍。
隐形地铰链锁得更紧了。
仿佛要将他的所有器官所有血管都锁死,堵死才肯罢休。
“咳——咳——”
来这一路上他已经咳过好几次了,自从心脏开始摸鱼之后,他的肺好像也开始了尸位素餐,好似就是有那么一口盘在自己的气道里上不去又下不来。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手术室外的廊道上没有别人,显得有些冷清。
“砰,啪。”远处似乎有沉闷的烟花声响起,这是辰峰听见的第二十六组。
元宵节啊……
心绪还未飘远,辰峰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得响起电话铃声。
“喂。”辰峰没有看是谁的电话,是个人就行,他想和别人说说话。
“阿辰,有时间陪我看花灯吗,今年家这边的花灯好好看,月亮也好圆。”
晓露的声音如清流一般流入,缓去辰峰的些许压抑。
“我在外地呢,没时间回来。”
是啊,很漂亮呢,辰峰透过玻璃扫了一眼独悬于深邃天幕上的月亮,叹了口气。
“咳喝咳喝……”呼气又牵扯到了肺部,引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变得关切:“阿辰,你怎么啦,感冒啦,还是生病住院啦,我最近有空,要不要我过去。”
“没事,就是……有点累。”辰峰选择搪塞。
“阿辰,你是不是又去外地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你这是要把自己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