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等着的是牛主薄家的下人,他见到马管家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我家主薄早知道马管家要来,您且跟我去里院。”
时间紧急,马管家刚见到牛主薄,便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主薄,那雷广宁已经答应不告我家少爷了,还请您引荐一下,我好带着他去县里太爷那说一声。”
谁知面前之人听到他的来意,当即变了脸色。
牛主薄用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马管家,摸不清这马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事是县太爷一手敲定的,根本没从他这个主薄这里经手?
况且,县太爷这几天对县试之事关注的非常密切,他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这马家不想着赶紧去给县太爷贿赂,居然还想要他出来帮忙?
当时可是马家自己说的,这雷广宁无权无势,稍稍一动手就能把他的成绩换走,不会惊动任何人。
他这才信了他们的鬼话,上下打点,才把这马卓的成绩和雷广宁交换。
如今倒好,这雷广宁攀上了苏管家的人情,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县太爷面前,让他这个主薄根本没办法从中周旋。
牛主薄最近也在苦恼呢,县试那事儿参与的人极多,从上到下估计有县衙里面五六个人。他得赶紧想办法抓出一个顶包的,不然自己根本无法脱身。
要说这雷广宁真是命好,县试验明身份的某天下午,他请假出去跟马家商量作弊的事宜了,就拜托了苏管家帮忙了那半天。
结果正正好,雷广宁就在那天结识的苏管家,有些事真是难料啊。
“这事儿我办不了,你们赶紧回去准备,想办法找人顶罪。”
马管家没想到牛主薄拒绝的如此干脆,于是急忙从怀中拿出了一大沓银票。
“主薄,这事儿您怎么可能办不了呢?县衙里的诉状和证物都要从您这里过手的,只要您肯动手,哪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儿?”
牛主薄拧眉,他好像猜到这马管家的意思了。只是他没想到,这马家竟然如此胆大,连破坏证物这事儿都敢让他去做。
他只是一个小小主薄,他怎么敢在县令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儿?!
何况,这苏县令可不是普通的小小县令,他可是有一个在京城做大官儿的弟弟的。
他今天愿意见马管家,都已经是顶着极大风险了,谁知道县令有没有在别的地方安插人手,监视他们?
“不成,我做不了这事儿。你说的那证物,该不会是他俩的考卷吧?那东西事关科考,我是万万不敢动的。你们与其找我做这种事儿,不如直接去贿赂县令。”
马家一开始就知道,这主薄是不会轻易帮他们动手的,于是早早准备了大把银票,刚才马管家拿出来的一千两,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于是他又掏了掏,从怀里拿出来的一半。
“主薄大人,哪有您办不成的事儿呀?那雷家小子已经说好不继续追究了,哪怕撤不了诉状,你给毁了一两件证物,这案子不就陷入僵局了?
既然陷入僵局,那雷小子也不打算追究,案子自然就可以一直搁置。我想县令大人肯定也不会为难自己,揪着这事儿不放的。”
牛主薄本来是根本不想再插手的,但眼前明晃晃的几千两银子,让他激动的挪不开眼。
要知道马家上次托他办这事儿,也才给了不到一千两银子。就这样他还需要上下打点,缜密计划。
而今天这事儿,只不过是溜进证物堂,把东西给毁坏了,就能得到这么多银子。可谓是十分轻松啊!
要知道,他这个做主薄的,本来就有查看证物的权利。
于是牛主薄心动了,面上一阵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