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春风中。这样一个人,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绝不会忘记。
龙寂樾更加不会。
此刻龙寂樾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的脸上戴了半边面具,左手上也戴了一只银丝手套,不知所为何来,心中警觉,冷冷地道:“杨君瀚...你怎会在这里?”
杨君瀚道:“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却没有时间解释,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龙寂樾皱眉:“去哪里?”
杨君瀚道:“一言难尽,咱们到了便知!”
龙寂樾冷冷道:“不必了,我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不要挡路。”
杨君瀚道:“你不想为老爷子报仇了?”
此言一出,龙寂樾浑身一震,手上不觉握紧了饮龙剑,逼视着他:“你什么意思?”
杨君瀚目光一亮:“很好,你已经拿到了饮龙。”手亦抚上腰间莹白如玉的长剑,微微一笑,“御鹤伴我五载,今日终于见到兄弟。”
又正色道:“我已查明乌牧远的行踪,机不可失,咱们速去捉拿,倘若走漏了风声,恐怕再难寻觅!”起掌向水面一击,一股强劲的掌风挥出,小船调转了方向。
此刻距岸边已不足十丈,以龙寂樾的轻功自可跃至,辰兮还在竹林外头等着他。
龙寂樾咬了咬牙,终于收回步子,盯着杨君瀚,森然道:“你最好没有骗我。”
二人一路行船到岸,又展动身形,飞驰百里。龙寂樾与杨君瀚并肩而行,深觉他气息绵长,身姿飘逸如清风,不觉瞥了一眼他腰间那柄白玉般的御鹤剑,不知他这身功夫是修习那“自修”剑法所得,还是这些年在巫山派中得了神女真传。
自己虽然多年来一直勤练不辍,在同辈人中罕逢敌手,但修习诡道剑法时日尚短,恐怕对饮龙剑的驾驭,远不及杨君瀚对御鹤剑,双剑若有对战之时,不知是怎样光景。
二人飞掠至一处荒地,杨君瀚顿住脚步。
只见四周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是一片破败凌乱的旧屋舍,想是不知几多年前的富户,人去楼空,留下这连片的荒梁蓬窗。
当中有一栋大屋,灰尘扑扑,大门紧闭,连窗户都用厚油纸糊住,看起来那样灰蒙蒙,死沉沉。让人多看一眼,心里就像被堵住了,又凄凉又难受。
杨君瀚微笑道:“陋室空堂,岂不闻当年也曾玉笏满床。”说完,向半空轻轻一揖。
大屋之中忽然飘出一阵浅笑,一个女子的声音似歌似吟地唱道:“君不知,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世无常,道无相,何必自苦空嗟叹?祸福轮流转,不如纵身随影去,觅得真乾坤,行乐须及春!”
声音如泣如诉,又自有一缕撩动魂魄的意蕴。听之似烈火余烬,最后一丝欢愉,令人心生绝望,却愈加迷幻醉狂。
歌声散去,大屋厚重的木门“吱呀”错开一道缝隙,内里透出微光,还隐隐传来鞭打之声。
这是一个静静的邀请,好像是被魔鬼邀入地府。
龙寂樾皱眉道:“这是什么地方?”
杨君瀚微笑:“你仔细看看。”
龙寂樾再度审视这间灰蒙蒙的大屋,突然眯起眼睛,在屋檐下,隐然露出半截漆黑的匾额,上书两枚绛字:青楼。
龙寂樾哑然失笑:“倒是直白得很,连个像样的名字也没有。”
杨君瀚笑道:“怎样是像样?她们是青楼,就叫青楼,实至名归,这岂非是最好的名字?”
龙寂樾四下看了看:“开在这种地方,人影没一个,鬼影倒是不少。”
杨君瀚哈哈一笑:“你居然来担心青楼的生意,那可是老鸨的事!”
笑眯眯地拍一拍龙寂樾肩膀:“烟花柳巷千篇一律,像照花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