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明白?好,从此刻起你就是乌家小姐,你来做爹爹的女儿,这一切都给你,都给你!”
蕊儿默然片刻,看了宋泽一眼,又转向乌惜潺:“其实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办法逃走,我都知道,我只是想最后问一问小姐罢了。既然您去意已决,我不会强求,只是你们未必识得出去的法门,随我来!”
这一下宋泽和乌惜潺都愣住了,见蕊儿已经当先转进一处角落,朝他们招了招手,当下不及多想跟了上去。蕊儿熟门熟路,避过一众家丁,又小心绕开几处大阵的机关,终于见角门近在眼前。乌惜潺一把拉住蕊儿的手:“你随我一起走吧!”
蕊儿挣脱她的手,正色道:“小姐,您是我的主人,我不忍心看您忍受痛苦,可老爷一样是我的主人,我也不能背弃他。今日我放你们走,自会去向老爷领罚。”
乌惜潺大急,蕊儿已转向宋泽道:“小姐既定了心思要随你远走,你必得好好待她,否则乌家庄绝不会饶过你!”
宋泽吃了一惊,忙道:“不不,你可误会啦!”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一声断喝,几个家丁发现了他们三人,正朝这边迅速围过来。蕊儿一言不发,调头扑向那些家丁,展动身形与众人缠斗起来。打斗之声一起,四面顷刻响起许多脚步声,显然已触动警戒。
宋泽见蕊儿的身影已完全没入激烈缠斗中,急得直跺脚,但再无暇多顾,拉着乌惜潺飞快出了角门。果见马儿拴在树旁,烦躁地撂着蹄子,显然是一身劲力勃发。当下半抱着乌惜潺跨上了马背,一骑绝尘而去。
二人在马上飞驰了约一个时辰,天渐渐亮了,这马却殊无倦意,越跑越快。天大亮后,二人已来到临近一座镇子,宋泽栓了马,与乌惜潺坐在一个小茶寮里歇脚。二人这一夜的惊险、赶路,均是一脸倦色,却抑制不住兴奋。尤其是乌惜潺,莫说这五年幽禁,就是在五年前,她也极少有机会踏出乌家庄的大门,来见识市井摸样。
暖阳照下,只见乌惜潺清丽绝俗,蹙烟眉、含露目,一如姣花照水,弱柳扶风,宋泽不觉看呆了,心道:“常言书中自有颜如玉,那颜如玉可有这般美丽?”
同样看呆了的还大有人在,这小镇子中的小茶寮,何时坐过此等绝色美人,且见她衣着、举止皆非寻常人家,不由得侧目纷纷,竟渐渐聚起一小撮人。
这许多人围着他们打量,宋泽甚觉尴尬,乌惜潺却懵懵懂懂。她自小甚少见到外人,近五年来身边更是只有丫鬟婆子,是以对自己的绝色美貌并无太多意识,旁人有时说起她是什么“武林第一美人”,她也只当是奉承话儿。现在眼前忽然有这许多市井之人,各色打扮、各样面孔,不觉感到甚是新奇,向周围人羞涩地笑了笑。
这一笑不打紧,一众人登时沉醉,有几个不由得痴了。忽听一人吟道:“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这一阙说的是古时美人罗敷,因太过美貌而被人围观的故事,正应了此情此景。宋泽心中一动,转头看去,众人已纷纷避让,只见得一顶花青色素帷小轿翩然而至,由四个白净标致的少年抬着,极其典雅清爽。周围人似认得这顶轿子,俱都退出丈许,让开一条大道。
轿帘掀开,一位公子微笑着走出来,神采俊逸,坐到二人旁边,彬彬有礼地道:“在下余飞尘,见过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