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以一种行尸走肉的模样,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文儿……”金晔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了金煜文的胳膊。
下一刻,金煜文张开血盆大口冲金晔如同野兽般吼叫了起来,唇角因张口吼叫的瞬间猛地撕裂,混浊的血液从他的口中缓缓流了出来,模样尤为可怖。
金晔错愕地看着金煜文。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死去。
因为、因为他刚才还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同他说话……
从前王宫之中也发生过行尸暴动的事情,但那次,并没有出现被咬伤便成为行尸的情况。
之所以此次行尸数目增长如此之快,如此之多,是因为毒后为了给承肃报仇,下了最猛的毒。
只要被行尸所伤,都将变作行尸那般半死不活的模样,极其渴望鲜血和肉体,失去辨别他人的能力,只能一味寻求满足自己欲望的活物。
金煜文瞪得浑圆的眼睛,与那边的行尸没有什么分别,冲金晔吼叫了一声之后,甩开金晔的手,不顾一切地向祭台跑去,好似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金晔此生经历无数沙场,也无数次处在濒死的边缘,但他从未落泪。而此刻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儿子,他的脸上涕泗横流,只能徒劳地跟在金煜文身后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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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煜文啊!”金晔看着在自己儿子逐渐远去的背影,哭喊着,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
金晔跑到了儿子身后,伸出手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及到金煜文衣角之时,自祭台上发出一阵滔天的白光!
白光将上方的夜空照得恍如白昼,雪崩般从祭台上倒塌下来,耀目无比的光芒落地之后,如同长尽河的滚滚浪涛般冲刷着祭台之下的一切,将其完全淹没在光芒之下。
在夹杂着光芒的巨浪涌来之际,金晔拼命地向儿子的背影伸出手去。
近在咫尺的金煜文的背影在明亮无比的白光映衬下,只剩下了一抹黑影,随后在白光之中瞬间湮灭。
在一片令眼睛灼热的光芒之中,金晔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光芒之中,那些变作行尸的人停下了所有狂乱的动作,金煜文同那些人站在不远处,缓缓回过身来。
面目全非的脸上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父亲……”
金煜文的声音从他渐渐模糊的身影之中传来。
金晔像是被瞬间抽取了浑身筋骨,软绵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待光芒散尽,面前的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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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一片死寂,于方才行尸暴乱之中幸存下来的王室贵族齐聚在宫殿之内,皆是满身血污,有的痛失至亲双眼泛红,有的垂头看地恍若死物,对方才发生的祸事还心有余悸。
负责看守王城城门的将领上前一步,向王禀报。
“今夜有一城外之人潜入城中,身手极其敏捷,臣等无能,合力阻拦都未能将他抓住。但那人的身手和刀法,与妖军中不死之身所为如出一辙。臣怕是不死之身已经潜入此地,才引发了这场动乱,臣愿承担一切罪责……但请王令大祭司对其进行抓捕,在不死之身酿成更大的灾祸之前。”
“酿成这场灾祸的并非不死之身,而是毒后。”王神情平静地说道,两手置于扶手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刚刚从行尸的浩劫中逃离的王亲贵族,“而不死之身现已被封印,毒后也已被收监,众爱卿无需挂心。”
“王所言!实在是叫人难以放心!”一李姓贵族方才痛失爱子,从众多贵族之中走出,言辞激烈地说道,“大祭司从古至今只护佑您一人的性命,您自然无需挂心!可怜我的儿子!我就这么一个独子!原以为搬进这王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