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着苦涩的中药,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顾途喝了几天,实在是撑不住了,便想着让佛千回不要再熬药给他喝。
佛千回瞧着愈发有神采的顾途,软声软语的哄着,什么“我只是关心顾途”、“顾途愈发好看了”、“看到顾途身体好了,我也很开心。”
顾途被哄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又喝了几天药。
当然,佛千回也不会真让他苦着。
每次顾途喝完药,佛千回就会端着蜜枣、甜葡萄等小甜食在一旁候着。
可顾途还是不喜欢喝药,于是聪明的顾途想了一个主意。
他也连夜翻医书,找了几个对腿有好处的方子,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为佛千回熬药。
中午,药熬好了。
顾途揭开盖子,浓郁的药味苦得顾途两颊都流了苦水。
他小心翼翼将药倒进碗里端给佛千回,说是他担心对方的腿特意熬的中药。
佛千回一脸诧异,接过碗后眼含喜悦,真诚道:“顾途你真好。”
顾途:……
他忽然有点良心不安。
他转身要去拿蜜枣,却见佛千回将中药一饮而尽,随后仔细擦拭嘴角,对着顾途微微一笑。
顾途光看着就觉得嘴里苦。
自那起,顾途也不抗拒喝药了。
每天他为佛千回熬药,佛千回也为他熬药。
只是他喝药时还需要甜食舒缓,佛千回从来不用。
顾途不明白为什么佛千回喝药从来时面不改色,对方不觉得药很苦,很难以下咽吗?
于是又一次喝药,佛千回喝完,顾途强行喂给佛千回蜜枣。
佛千回无奈咬了一颗。
顾途睁着明亮的眼眸问:“甜吗?”
佛千回点头:“甜。”
顾途不知道,在他喝完药将碗端进厨房时,佛千回又端起了自己的药碗。
中药还剩浅浅一个碗底。
佛千回轻抿,闭眼慢慢享受,仿佛碗里的不是苦涩的中药,而是甘甜的琼浆玉露。
顾途骑上三轮车带佛千回来到乡间小路上。
积雪消融,两边本是枯黄的杂草冒出了绿尖。
沿路,他们遇到了不少年轻人。
那些人穿着皮衣,戴着手套,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顾途二人,彼此又小声嘀咕着什么。
顾途骑着三轮车远去,佛千回轻声道:“他们不是溪柳村的人。”
顾途点头,他也注意到了。
以往那些村民看他的眼神是直白且尖锐的。而刚才他们遇到的人,在他们对视时,那些人的眼神有所回避,显然是底气不足。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农村没有这么多年轻人。
村里面的柴火被捡得差不多了,顾途只能到村外去。
沿路他们又遇到了一堆年轻人,这些人穿着统一的蓝色彩条外套,显然和第一堆人不是同一批人。
他们同样在打量顾途二人,为首的人附在身后人耳边低喃。
顾途瞥了一眼,看懂了唇语。
“他们又是哪个基地的?”
“没见过,不过这两人一个看起来单手就能拎动,另一个还坐着轮椅,就这身板哪个基地都不愿意收啊。”
“村民,八成是村民。”
顾途:……
他默默地带着佛千回离开。
二人来到村外的树林开始捡柴,顾途抱着保温杯一口气喝了小半杯中药,苦得他闭上眼,挽起裤腿寻找合适的柴火。
佛千回珍惜地抿了一小口中药,拧紧盖子,将自己与顾途的保温杯整齐地摆在一起,并用精神异能罩住杯子,防止有人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