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尸体,但爬到这个位置,尸体碳化的惨状赫然映入眼帘。
他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不声不响地走上前,躬下身,似乎想要凑近了仔细检查那具焦尸——
“我劝你不要碰他。”
曲江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
她没有刻意掩盖脚步声,高跟鞋踩在楼梯上踏踏作响。狄牧直起身转过头,曲江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不紧不慢解释道:
“他的右手触碰窗台后被烧伤,随后伤势从他最初接触阳台的部位蔓延至全身,直至他被活生生烧成现在的样子。在他死后,还没有人碰触过他的尸体,我不确定碰到他会发生什么——或许烧伤会蔓延到你身上?”
她单手抄在小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动作既不文雅也没有精英分子应有的正经,只是轻描淡写笑着做出了一个假设,虽然这个设想听起来并不好笑。
“如果及时把烧伤部位切除,可以阻止伤势蔓延吗?”狄牧打字问。
“不知道,显然他没有想到,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曲江说,“你想试试吗?再去摸一次,然后切掉自己的手?”
“还是说,你想把我扔上去当试验品?”
狄牧定定地与她对视,两秒后敛眸垂下了视线,目光不经意划过某处,微微停顿,又自然而然地移开。
曲江是来参加首映礼的,一般情况下不会随身携带刀具,但她的西装外套里装一支钢笔绰绰有余,并且合情合理。
又或者现在她口袋中那只手里握着的,不是钢笔,而是战术笔。
电子音没有感情地响起来:“曲总说笑了。”
曲江轻笑了声。
“你似乎并不怎么怕尸体。”
“您看上去也不怕。”
刚刚事发时曲江特别观察过剧组众人的反应。规则中“戴罪的羔羊”这般特指虽然令她不喜,但不得不说很有提示效果,尤其是在曲江自知自身以及在场某些人并不清白的情况下。
而当第一例死亡案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就是最好的观察时机,从一个人对突然死人的反应,可以侧面推测出此人的心态和过往经历。
说得地狱笑话一点,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见多了尸体会脱敏。
当然,暗中观察的同时曲江自己也展现出了一位没有经历过这些恐怖场面但强撑形象的身居高位之人应有的表现:她脸色煞白,鼻尖生汗,同时却强装镇定,硬撑着维持表面的从容自若,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判断有错,甚至要一条路走到黑。
不过狄牧说得没错,此刻的曲江并没有在表演,自然也是真的从容。
“是啊。但恐惧同类的尸体是智慧生物的本能,对同类尸体的恐惧,就是对死亡的敬畏。即便是一般胆大的人,在第一次直面死人时也很难全然不感到畏惧,天生对死神缺乏敬畏之心者毕竟是少数。除非——”
曲江话音一转,拖长了音调,笑吟吟看着狄牧。
“确信自己会走在死亡前。”
电子音交出了令她满意的答卷。
即便被蔑称为戴罪的羔羊,又如何?
她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抛弃了太多,背叛了太多,战胜了太多,就算是真正神异鬼怪的东西,她也要踩在脚下,并且继续走下去。
她不会死,也不能死。
“那么,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
曲江微笑着拿出衣兜中的手,战术笔在她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这是她的诚意。
狄牧同样报以笑意,调出相册将手机屏幕朝向曲江,定格的那张照片,赫然是曲江曾经问过众人而没有得到回应的、被投放在荧幕上的规则的照片。
他甚至贴心地显示出了照片拍摄时间,就在异变刚刚发生时,用以证明自